老道名唤石如,乃是洪县有些名气的玄师,但其实也只是略通,“这黄牛精乃是我们洪县的地仙。”
“地仙?”宋觅微微松脚,有些诧异。
还是第一次听说,黄牛成地仙。
“洪县本就地势低洼,五百年前,还是个贫瘠小镇,又遭连月暴雨,百姓民不聊生,当时胡县令为救一个孩子落水,本以为他牺牲了,却没想到半个时辰后骑着一头黄牛回来了。”
“是它救了县令?”宋觅问道,得到了石如的肯定,宋觅松了脚,黄牛这才扑腾一下站了起来,鼻子里还愤愤地喷着热气。
“它不仅救了县令,还帮着救了许多人,带着百姓去了北坡驻扎。洪灾过后,便在南河边铸铁像,设神位,百年来一直受我们的供奉,洪县也没有再出过洪涝之灾。”
找这么说,这黄牛却是是个好的,“那为什么它要攻击你们?”
“是周先生的儿子半个月前落水,这些日子一直没能打捞上来,但这一个月都没有开过闸,所以我才来看看能否寻到他的尸身,没想到将大仙召唤了出来。”石如说着朝黄牛弯腰道歉。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攻击他?”宋觅转头问黄牛,黄牛却偏着头固执地不说话。
“你再不说我又揍你了。”宋觅手都抬起来了,黄牛愤愤地低吼一声。
“他儿子早都被人捞走了。”黄牛看着那个男人惊愕的表情,“你背信弃义,活该!”
“牛大仙,我自认未曾得罪您,背信弃义从何而来?”男人心中着急自己孩子,却又纳闷黄牛大仙对自己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他是个商人,本就忌惮鬼神,平日根本不敢半分懈怠,何况是自己县城的本地仙。
黄牛见他当真不记得,气得冲他低吼一声,“你小时候穷的没饭吃,天天来偷我的贡品,你还说自己发达了,必然每日给我上供新鲜的水草,你如今发达了,就只逢年过节来一次!”
“一年前,我找你讨封,你却骂我!
我未去寻你麻烦,今日你却又带人来搅我安宁!何庆!你欺我太盛!”
黄牛的眼睛又通红了起来,他震怒了,何庆吓得想退却不敢退。
水草之事,他确实忘了,现在人们不必二十多年前信奉鬼神,逐渐祭拜黄牛的人也少了,他工作忙,也只能逢年过节来上供。
至于讨封……“讨封是何时的事?”他当真不记得了。
“一年前的农历六月十八号。”
农历?何庆连忙拿出手机查去年农历的时间,是去年的七月十六号……
何庆终于从模糊的记忆中摸索出来了,“我以为是个梦,我真的以为是个梦,我生意出了问题,那段时间一直在陪客户喝酒……”
七月十六号那天,他记得,他陪领导喝得半条命都快没了,但是对方还是觉得自己给的太少,一直不松口政策的事,他回来一直在骂。
迷迷糊糊,他看到个顶着牛角,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半人形,让他想起了那个领导,对方还问自己,“我像不像人?”
何庆的火气窜上来,“像个屁,人模狗样的东西,去死!”
接连又骂了好几句,对方突然发出牛的哞叫声,四肢着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何庆后来就没有意识了,第二天在院子里醒来,觉得是梦,便没有多想。
“讨……讨封失败会怎样?”何庆声音颤抖地问黄牛,黄牛倔强地撇开头,根本不搭理他。
“失败了,他的修为受损,又要重新修炼百年甚至更久,才能再有机会化形。”
“虽然当初你许下的水草之诺很轻,但对于灵或者神来说,只要他们帮你达成愿望,你就必须还愿应诺,否则神灵恼怒,后果你未必能承担。”
无论神还是有灵的妖仙,人类许下的诺言,与他们就是真言,倘若帮他们实现了愿望,他们不抱以感激,神灵随时会收走他们的慷慨。
只是……宋觅看了一眼这黄牛,它接连被人毁信,却没有想过一次报复回去或者收回何庆的财富。
今日生气,大概也是因为被欺负到了家门口。
何庆听到宋觅的话,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牛大仙,我错了,您要怎么罚我,我都认,请您不要动怒,伤及我家人,他们的确不知情。”
何庆如此作态,倒显得黄牛咄咄逼人,气得黄牛呼哧呼哧地喘气,它罚过他吗?它怎么就伤及家人了?
“不如石大师过来,同它一起商议一下,到底是你们当地的事,想来你更了解情况。”宋觅叫了石如,两人一牛退到了旁侧去说话。
石如接连提出了给他供奉和修庙,显然它都不满意。
“何先生受的恩惠不小,若只是修个庙,还是不太够。”宋觅是当真的这么认为,何庆也是紫色的光,乃是财富的象征。
虽然不像司祁承一身紫气中隐约透着金色,但也不算是简单人物,哪怕不是省首富也得靠在市区前面去了。
石如终于想起来,“不如让何先生为您重新修葺您的神位,刚好您神位旁边的空地被何先生收购了,由何先生出资建校。
孩子们的灵气纯净,他们的读书声与经书异曲同工,您常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