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灵对张恒谦、秦彦山的这些事一无所知，下车就到家，她查询了无数档案资料，最终连夜约见了蒋争涛。
“岑总找我。”
蒋争涛绅士地给她倒了热茶，依旧是下属的姿态。
秦彦山的人接管了光鸿之后，他作为岑灵的特助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十几天前就已经彻底离职。
秦彦山现在人在国外他是知道的，今晚岑灵和黄子辉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小蒋总太客气了，以你的身份，在光鸿当个合伙人都是屈才，怪我招待不周。”
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蒋争涛重新整理好情绪看向岑灵。
“岑总什么时候知道的？”
岑灵挑眉，“我认为欺骗本身比它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更重要。”
回家之后，她一身酒味根本没法闻。
扔了那条紫色的裙子，梳洗完再出门，岑灵只穿了一条没有任何点缀的白色长裙，裹了一件长款的香槟色风衣。
半干的头发随意披散垂在腰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蒋争涛很喜欢这样的她。
她已经清楚他的身份，两人也不再是上下属的关系，蒋争涛不再收敛看向她时眼底翻滚的波涛。
“既然我欺骗了岑小姐，那么岑小姐希望我怎么赔罪呢？”
他的眼神太直白，岑灵像一只察觉到领地遭受侵犯的孤狼，本能地开始防备。
“赔罪不敢当，只是想和蒋总谈一笔合作。”
素白的手指带着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将一份评估书推到蒋争涛面前。
“这是黄子辉报给秦氏的成交价格，”她的手越过茶几翻开报告一一指给蒋争涛看，“这是国外近几年这类材料的平均成交价格。”
“黄子辉的优势是他们公司在国内这方面几乎垄断，所以价格开的并不算低，和国外比有很大的降价空间。”
“可惜国外的供应商多但都不集中，我在国外认识人不多……”
岑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蒋争涛胳膊搭在双膝上，整个前倾使他们之间距离拉近。
“所以岑小姐是希望我出面把他们整合起来。”
被他看穿，岑灵坦然地点头，抿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唇齿间清香四溢。
“事成之后，黄子辉和国外供应商之间的最终差价，我会争取百分之八十五作为你报酬。”
蒋争涛毕竟只是蒋家的私生子，虽然很大原因是因为岑灵，但如果有蒋家的支持，他绝对不会在光鸿一待两三年。
见蒋争涛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岑灵补充道：“蒋家主要的势力还是在国外，这样的合作，既有利于你在那边号召力的提升，又能给你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你想在蒋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没钱可不行。”
暖黄色的灯光下，岑灵表情认真，一双美目光彩熠熠，没有任何化妆品的修饰，减少了成熟知性，却不见丝毫寡淡，思考时清冷孤傲。
良久，蒋争涛开口：“抱歉小灵，我做不到，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是为你引荐一个意大利人，叫莫里蒂，他能做到，你可以把报酬给他。”
“不过恐怕你要去一趟多伦多。”
事情还有余地就行，不管是去哪，岑灵都愿意一试，她眉眼舒展，立刻答道：“那就多谢你了，你的谢礼等我回国必双手奉上。”
看她当场订机票站起来就要走，蒋争涛还是控制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腕。
岑灵回头，不解地看他。
“小灵，现在外国形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莫里蒂更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这件事，只需要秦彦山点头，没什么难办的。”
岑灵抿嘴，有点怒火但很快平息。
是啊，秦彦山一句话，黄子辉就会夹着尾巴求饶，自动把价格降到最低，上赶着合作，国外那些势力可能也是。
可是她也想试试。
成为秦彦山，不是一次次求秦彦山就能求出来的。
“多谢提醒，但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拿起包，走到玄关处，岑灵听到蒋争涛的声音：“航班信息发给我，我陪你去。”
这次岑灵没有逞强，只是淡淡地道谢，和他约了出发时间。
国外这些人的势力盘根错节，治安又远不比国内强，如果不凶险，秦家也不会把唯一继承人藏在孤儿院。
说她不怕那是假的，但一是这个项目卡在这只有这一条路，二是她也有心想去试试，秦彦山能行的她到底行不行。
匆匆向崔天成打了假条，又给林羽诺留了言，岑灵就上了去多伦多的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她心里到底还是紧张，唯一的外在表现却只是脸色有些轻微发白。
她外语在林家的苛刻培养下学得很好，口语更是一流，但这几年出国的机会却并不多。
感受到轻微的耳鸣，她不由想，当初秦彦山抛下她，坐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会是什么感受。
岑灵想不出来，因为她甚至不觉得对方那个时候还会想起她。
但是岑灵知道，他在飞机上的那十几个小时，她正得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