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宗单独自一人怔怔出神,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半晌过后,扭头看向盒子,轻轻打开,乃是灵石与丹药。
只看一眼,就晓得灵石两千多,丹药三百多瓶。
从之前的调查统算中,他知道,王憨也买了大量的田地。这些多半是赎田所得,或许还有功勋兑换的东西也在里面。
两个月后,离开的修行者确定!
范家、解家尽数搬走。
虞家除了两脉之外,亦是全部由虞展带往麒州。
邵家邵年声、邵年桑拖家带口跟随江一先。
余下的就是王憨、于免、单永以及其他三十多位固基境修行者。
启元宗这些年来,前前后后总共新出了近百名修行者,其中十三位被其他宗门挑中,成为其弟子。
余下的竟然有将近一半之人选择离去,这让宗单的心情低落了许久。
阳安城外,十多万人有序等候。
只一会,南面天边便出现渡空巨船的踪影。
随着其越来越近,除了江一先,其他人皆是震惊不已,哪怕是曾经去八域商会了解过的宗单也是如此。
只见一艘长六百丈,高一百丈、宽五十丈的黄色船只缓缓落下。不少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能租用这等巨船,必然家资不凡,实力不俗,跟着也算是有奔头。
巨船落下后,两边各有二十舷梯降落,其中一半上人,一半用来装卸箱子等东西。
陆陆续续下来近百人,其中一位锦袍中年男子行至几人身前,躬身行礼:“江兰卓见过小姐,得小姐传讯,带船只赶来,一切已准备妥当!”
“嗯,江叔不必多礼”,江一先微微颔首,向其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好友。”
几人相互拱手寒暄。
“这位是何岳,神起境修为。你同他说说渡空巨船的布置,而后协助他安排人员上船。”
“是,何公子,请!”
“不敢,不敢。江前辈唤我‘何岳’就是。”
何岳确实本事极强。十多万人之事,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只两个时辰,就已登船完毕。
“江叔,你先带着他们去麒州。告诉老爷、夫人,我还有些事要做,晚些时日再回。”
“是!”江兰卓返回巨船。
片刻后,船只缓缓升起,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感受着空荡荡的周围,宗单有些恍然,是真切的分别!
几人相互抱拳,江一先开口道:“这一去不晓得什么时候再会!天下间修行者不知几多,能相处的来的很是难得。
今后若是有什么危难,一定要传于我跟何岳知晓!”
“哈哈,好,绝不客气”,宗单大笑:“大护法的职位,宗门会给一先姐你留着。”
“那我呢?”何岳佯装不满:“堂主位置也得给我空着!”
“那位置没法闲置,给你个中护法的头衔”,张燕云微笑道。
“行吧,行吧。修行者寿元悠长,咱们今后会有相见的机会。父亲他们到时也会在麒州安家,表姐你,还有二哥与燕山随时皆可去看望。
多年不见,他们想必也在时常念着你们。”
忽地,何岳想起了三人初遇之时的场景,顽皮心思顿生,神色凝重:“我说守一。”
“三哥!”宗单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连忙凝神敛气。
“当年初见时,你就被我表姐迷的魂不守舍。如今三魂七魄还剩几多?”
“啊?”宗单一时有些懵。
这声音不大,但在场的皆是修行者,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江一先率先笑出声,而其他人则低头不语。
张燕云皱眉,瞪了他一眼。
何岳撇过头,小声道:“许你算计我,还不许我反击?”
不过一想到如今自个儿与表姐似乎越来越不可能走到一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苦。而转眼看到宗单,旋即想起,他与表姐的相识,似乎还是得益于自己,愈发苦涩起来。
范五在旁适时将灵酒端来。
几人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江一先与何岳遁至三纹金翅狼背上。
金翅狼振臂而起,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修行者之间的道别,干脆利落!
不一会,其他人均已离开。
宗单轻声道:“燕云姐。”
“莫要胡思乱想”,张燕云打断。
宗单神色一滞,而后继续道:“宗门内务堂颇为紧要,你看谁合适?到时再同大家商议。”
张燕云眼角微跳,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我先兼任内务堂堂主。至于赏善堂堂主,我觉得邵冲道友可以担任。”
如今情况有变,之前的规矩要略作更改。
宗单微微颔首。这个安排不错,多半能通过。
不知怎地,话落之后,忽然间两人均是没了言语,就这般并排走向阳安城。
过了小半个时辰,张燕云肩膀上的九狸有些疑惑,开口道:“不是能御空吗?走着多慢嘞!”
“多年来,一直忙碌,还未曾像现在这般感受过世间的美妙”,何岳站在三纹金翅狼背上,看着两边略过的风景,离别愁绪也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