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二人的关系甚至比朱予焕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朱含嘉更加亲密,可他们身上终究流着不同的血,有的话只能说到那里。
朱瞻埏自嘲一笑,道:“我娘她不甘心啊……该说这宫里没一个人甘心的,李贤妃她不是甘心,她是认命,命比一切都重要……可我娘她不认命,早晚有一天会闯下大祸的。”
在这样的社会,弱者是原罪、低微是原罪、不争是原罪,为了自救,力求上游又有何错?唯一错的大概是郭贵妃遇到了错误的对手吧。
这样想着,朱予焕拍了拍朱瞻埏的手,轻声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叔叔。”
朱瞻埏仰头望着看不到的天空,过了一会才站起来,道:“你这个千辛万苦做出来的八音盒,打算放什么曲子啊?嫂嫂喜欢的曲子?”
朱予焕见状也跳下椅子,道:“我也不知道娘喜欢什么曲子啊……”
朱瞻埏一副你怎么回事的表情,朱予焕接着说道:“谁也不知道我娘喜欢什么,她什么时候让大家知道过她的喜好呢?”
嫁入东宫八年,整个朱家乃至整个皇宫上上下下无一人知道她的喜好,就是朱予焕这个女儿,似乎也并不了解她,更不用说朱瞻基这个和她几乎毫无感情的丈夫了。
朱瞻埏闻言不由沉默。
朱予焕见他这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苦大仇深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倒是觉得我娘心里很坦然。”她见朱瞻埏看向自己,道:“而且我正好有一首曲子,适合用这个八音盒放出来,只是……”
朱瞻埏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头看向朱予焕,问道:“只是什么?”
朱予焕嘿嘿一笑,道:“我不懂乐理啊,得有人把曲子谱出来,我才能做纸带啊。”
朱瞻埏赶忙摇头。“我也不懂!”
“我知道你也不懂。”朱予焕伸手往前一指,道:“这不是有人懂嘛。”
朱瞻埏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朱友桐正拿着娃娃和朱含嘉说话,他微微挑眉,道:“谁?”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