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璟撇撇嘴,显然没把朱予焕的“威胁”放在心上,却又眉头一跳,忽然想起什么来,开口道:“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朱予焕却没搭理他,只是指着不远处道:“诶,下面打起来了。”
石璟起身走到窗边,顺着她所指的地方一看,只见几个阿鲁台的人和百姓起了争执,路边的摊子更是乱成一团,顿时怒从心头起,道:“这群鞑子,天子脚下也敢乱来——”
朱予焕见他怒气冲冲地要下去,便道:“你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屁孩,去了也只有挨揍的份,要是真出了人命,你以为朝廷和阿鲁台会搭理你吗?”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只见很快便有人送了弓箭过来,朱予焕吩咐道:“去叫东城兵马司的人来,他们负责巡逻,这点事情都管不好,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石璟见她说这话时的样子像是吩咐家仆,不由一愣,只见朱予焕竟然弯弓搭箭,一脚踩在窗棂上,借力瞄准了下面的阿鲁台使臣。
这下轮到石璟劝她,道:“你自己刚刚怎么说的?怎么转眼就要射杀阿鲁台的人……”
朱予焕嘲笑道:“什么射杀?你也不看看我的箭头。”
石璟一看,那箭头裹着红布,是软木所制,除非是天生的大力士,否则根本伤不了对方的性命。再看那弓箭,上面有几个齿轮,拴着弓弦,随着朱予焕拉满弓的动作而吱呀作响。
朱予焕一转头,对着门外扬声吩咐道:“桂兰,去将包厢的门都打开。”
韩桂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石璟意识到不对,急忙按住她的手,强调道:“要是让兵马司的人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不怕有人去陛下面前参你们家吗?”
朱予焕闻言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参我家?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她指尖一松,羽箭离弦而去,精准无误地命中了阿鲁台使臣的后脑勺。
她知道朱瞻基早就不想搭理阿鲁台的这群鞑子了,闹点事正好给朱瞻基一个借口把这群人赶走。
石璟还没看到对方回头时的愠怒神情,朱予焕已经拉着他往另一个窗口去,每过一口就射出一箭,竟然次次都命中红心……不对,是命中头心!
石璟被朱予焕牵着走,见她弯弓搭箭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免有些艳羡。
换成是谁都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气度,也难怪这小子总一副自信模样,气度潇洒,别说是外面的丫头片子,他看了也很是羡慕。
阿鲁台的人自然是知道羽箭是从窗口射出,刚大声嚷嚷着要上前找麻烦,奈何兵马司的人及时赶了过来,立刻拦下了阿鲁台的几人,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朱予焕这么胡闹一番,最终竟然毫发无伤,东城兵马司竟然也没有上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石璟看来,收拾阿鲁台不容易,但要抓个人去定罪却很简单,怎么兵马司的人也不上前问个明白呢?这些军爷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难道是早就知道朱予焕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