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道歉，实际暗讽她不干不净。
姜岁岁闻出了好大一股绿茶味，她现在真有点怀疑戚柔喜怒无常是装的。
“戚小姐说得有理，不干不净的东西万一沾上了大将军的身，奴婢难辞其咎，所以自然要严格把关。”
她意有所指，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含意。
戚柔水汪汪的一双眼睛顿时露出了些许怯意：“姐姐，我爹爹确实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如此出口伤人？”
“我吗，没有啊，”姜岁岁满脸无辜地道，“既然戚大人非要送戚小姐给我们大将军为妾，那这进将军府前，总得验一遍身吧，您说是不是，戚大人？”
戚大人瞪着她，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他刚要怼回去，想起戚柔提醒的，堂堂一个县令跟一个婢女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于是转头道：“大将军，小女哪怕不是天姿国色，可也是四书五经教养出来的姑娘，您的婢女一口一个不干不净，这是把下官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
说着便跪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暗自垂泪。
戚夫人刚要起身去扶，就见戚柔已经奔了过去，满腹委屈地喊了一声：“爹。”
沈心面上纹丝不动：“戚大人，我这婢女直来直去惯了，只说要给戚小姐验身而已，不干不净这四个字可是你先提的。”
“大将军，下官……”
戚大人还想再辩解一二，沈心已经起身：“戚大人，这纳妾的事还是算了吧，你嫌弃我身边婢女不干不净，我也不配让戚小姐验身，咱们好聚好散。”
话音刚落，沈心提脚就想走，戚大人慌了神，连忙拦道。
“大将军，大将军！还请留步，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姜岁岁颇为无奈，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是个爹都不会把自己女儿送到别人床上吧，怎么这个戚大人非得上赶着？
“下官同意小女验身，还请大将军留步！”
此言一出，不止沈心，戚夫人更是立刻站了起来，出声反对。
“老爷不可，柔儿乃戚家嫡长女，让人当众验身，这不是怀疑戚家教女无方吗？”
“你住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戚大人头也不回地喝斥，转身对着沈心，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
“大将军，若是验身过后，证明小女乃完璧之身，是不是就可以纳小女为妾了？”
沈心不答反问：“戚大人，本将倒是有一点好奇，戚小姐如此出众，你何必非要把她送与我为妾，这着实委屈了她。”
堂上众多双眼睛齐齐看向戚大人，他踱步上前，低声在沈心面前说了几句。
沈心杏眸微深，望向戚大人的眸色复杂：“戚大人，此事太大，本将做不了主。”
“若大将军答应，小女只是前菜，之后的收益下官可愿与大将军对半分。”
沈心没有答话，阳光洒在那张鹅蛋脸上，忽明忽暗。
戚大人混迹官场几十年，早就成了人精，沈心不答，便代表默认。
他当即道：“柔儿，来，验身。”
沈心朝姜岁岁点点头，示意她见机行事。
姜岁岁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只得硬着头皮对戚夫人道：“还请夫人准备一碗干净的水和布来。”
古代女子验身，只需将血液滴入水中，如果血液凝固成珠状，那么就认为女子是处子，反之血液散开，则不是处子。
其实并不科学，但眼下沈心下了命，姜岁岁也只能照做。
水和布很快摆上来，姜岁岁拿了银针上前，对戚柔微微行礼：“还请戚小姐将手指伸出。”
戚柔害怕地后退一步：“姐姐你轻点，我害怕。”
银针刺入指尖，有血渗出，姜岁岁随即捏住她的手，往那水里滴了两滴鲜血进去。
戚大人连看都没看，他显然对自己的女儿极为有信心。
姜岁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水里加了点东西。
一盏茶的功夫后，血液在水中散开。
戚夫人瞪大了眼珠子，急忙唤道：“老爷，你快看！”
一声呼唤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戚大人脸色当场大变，不敢置信地盯着戚柔。
“枉我费心培养你这么久，你居然早就跟外人有了苟且，你不配做我戚家的女儿！”
他狠狠甩了戚柔一个耳光，戚柔始料不及，当场被扇倒在地，连发髻上的金钗都掉落了下来。
她摸着自己的脸，急忙辩解道：“爹，你听我说，爹……”
“说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戚大人凶狠地拖着戚柔，把她的脑袋按在那碗水上查看，“来来来，你自己看，证据都摆在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戚柔，你简直丢尽了我戚家的脸面！”
“不是这样的，爹，你听我解释，是他强迫我的，爹！”
戚柔哭喊着，水汪汪的眼睛里，眼泪像颗颗珍珠一般往下掉落。
姜岁岁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不存在。
戚大人气得急火攻心，再次忍不住又扇了一个耳光过去：“那个男人是谁，是谁？”
戚柔目光转向戚夫人，欲言又止。
戚夫人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