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梦见高寒情绪不那么冲动,觉得浑身都松弛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软软地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小寒,之梦,你们回来了?”门外,响起高母的声音。
“妈,我们回来了。”高寒被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
高母其实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听着小两口进了房间,她以为两个人还会象平常一样折腾一阵子就会睡去,可是听着声音不太对劲,她走出小卧室,站在主卧的门口听了一阵子,听到两口子似乎是在吵架,但是又不象是吵架。
“究竟是不是在吵架?”高母在心里头嘀咕着,想敲一下房门劝劝架,又怕那两口子是在床上热乎,不敲门,又怕是在吵架,她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每晚不仅要听着儿子和儿媳妇在床上的生音,还要替他们操着心,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一直以来,高母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儿子的情绪不那么稳定的,这种情绪,她在自己死了的丈夫身上看到过,也体验过,所以,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个瘟神给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却又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其实,高父在不爆发莫名其妙的情绪时,是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对自己关爱有加,尽管自己嫁过来已经怀着身孕,还从来没让他碰过,但是他对自己仍旧好到离谱,甚至还在自己又怀上情人的第二个孩子时,他依旧接受自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自己接受了他的时候,他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尤其是生了和他的孩子以后,他变得越发的变本加厉,只要在床上稍微的拒觉上他一次,他就会以为自己又和情人去续了前缘。
她何尝不难过不害怕不委屈?只是,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直到那个人死了,她感觉自己才真的解放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和那人一个样子!
高母孤独而无助地站在薛之梦和高寒的门口很久很久,听到两个人的声音渐渐平稳,她才放下心来,但她又怕儿子的情绪再次变得急躁,于是才下决心敲门。
“梦梦,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让薛之梦没想到的是,高寒的声音变得正常起来。
薛之梦在黑暗里面不想说话,但是,她又怕不说话会再次激怒高寒,让高寒的情绪暴躁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说吓到了还是说没吓到?她是真真的被吓到了,吓得她三魂七魄都要飞走了,在这个夜里,她感觉自己的无助与绝望那样的深,深到她无力躲避,也不知道如何躲。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吓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梦梦。”高寒听着薛之梦的声音又软又抖,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他很自责,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究间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发火,为什么会一时间就想不开,本来,自己是想和薛之梦有一个美好又幸福的夜晚的,可是他的头脑里莫名其妙地就闪现了田亚文看薛之梦的眼光,那眼光里面有着关切,有着被压抑了的爱意。他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被伤害到了。
薛之梦在经历了又一次的痛楚与无助,痛楚与绝望,她已经不敢再爱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虽然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应该是温暖的,可是她却感觉到冰冷,她不敢与这个男人硬碰硬,只是想让他赶紧睡,不要再折腾。
“睡吧。”薛之梦觉得,只有睡着了,才会忘了害怕,只要睡着了,一睁眼,天亮了,太阳出来了,高寒就不那么可怕了。
“梦梦,我特别想你。”高寒拉了薛之梦一起躺下,却又觉得身体里面的野兽仍在横冲直撞。
“高寒,”薛之梦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她被高寒拥在怀里,却感觉到浑身冷得厉害,一直发着抖。
“别怕,梦梦,别怕。”高寒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手在薛之梦的身上轻抚。
薛之梦虽然被安抚,可是仍旧抖个不停,她觉得身边的高寒身体里面住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残暴,偏执,任性,疯狂,又多疑又自私,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在没和高寒结婚之前,没见他这个样子啊?难道他的心理有毛病?
高寒安抚了好久,才觉得怀里的人儿不再抖了,但是身体却是僵直的,仿佛在时刻准备着逃离他的怀抱,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梦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你一拒绝我,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了,一想到你不爱我,我就觉得身体里面有另一个我想要冲出来。”高寒也觉得那样的自己可怕,但是他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爱我。”薛之梦的嗓子疼得厉害,“可是爱我怎么会伤我呢,你爱我不是应该心疼我吗?”
“我很心疼。”高寒是真的觉得心疼,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控制住心里头那只野兽。
“我没感觉到你的心疼……”薛之梦的声音在嗓子里面,没有出来,听在高寒的耳朵里面,就像是在低低地拉泣。
“宝贝儿,我知道从和我结婚开始,你就一直怕我,你就不能轻轻松松地和我在一起,不害怕吗?”高寒也想解决目前在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但是他觉得如果薛之梦一直害怕着自己的话,肯定是不能舒缓两个人的关系的。
薛之梦有无数个夜里都是怕听到高寒的这句宝贝儿的,因为他只要一叫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