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到底还是没逃过这个劫数。
王云霄他们回到学校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老爹半夜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尖嘴猴腮的小老头进了自家门,站在灶台上,盯着自己嘿嘿冷笑道:“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害我孙儿?”
你孙儿是谁啊?
陈老爹虽然睡得迷糊,可心里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喊冤:“仙家法眼明鉴,您看我就是个卖炒货的,哪有本事害你孙儿?”
“住口!还敢狡辩?看来要不给伱点厉害尝尝,你还真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黑衣小老头根本不听他解释,张口冲着陈老爹喷出一股黑烟,把陈老爹熏得倒地不起。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
陈老爹只感觉自己有气无力,手脚酸麻,头昏脑涨,一摸脑门滚烫滚烫。
这就下不了床了。
陈燕娘原以为他只是着了凉,也没太在意,就让他多歇一会儿。可没想到了晌午时分,陈老爹的病情越发严重,全身上下冷汗直冒,咬紧牙关直打摆子,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陈燕娘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便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街坊邻居帮忙,一边请了大夫过来问诊,一边陪着她去学校叫陈燕回来。
等班主任带着陈燕过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陈老爹把过脉,出来紧皱着眉头,开门见山问陈燕娘:“您家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这话从一个大夫嘴里说出来,就透着几分古怪。
当然大夫也有解释:“病人身体健康,脉象平稳,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倒更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这边最多也就是给您开一副安神的方子,真要想解决问题,您还得去请高人帮忙。”
街坊邻里一听这话,顿时想起昨天老陈家那些小子拍死的老鼠,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个说肯定是得罪了仙家,得找半仙儿做法,钱消灾。
那个说是中了邪,得找和尚道士驱邪捉妖。
“我听说有位点香烛的丁三爷,是个有本事的奇人,专门处理这些奇诡灵异之事……”
“童先生说得对啊!”
经过这么一提醒,街坊邻里都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城南丁三爷,专门给人看风水,做鬼神事。
陈燕娘耳根子软,经不住劝,一听大家都说这人有点本事,赶紧回里屋去取钱钞,准备登门求见。
却没注意到自家丫头在旁边煞白的脸色。
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过这一遭吗?
丁三爷是谁,陈燕比自己亲娘更清楚。
丁三爷想做什么,她也是心知肚明。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命运安排?
短暂的迷茫与惊恐过后,陈燕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起。
以照顾父亲的借口送走班主任和街坊邻里,陈燕坐在床边沉默半晌,走出家门。
王云霄就在她家门口对面的大柳树下坐着,距离之前掏的那个下水道口不远。
陈燕来到他面前,低头小声说道:“元宵哥,请你帮我个忙。”
“见外了不是!”
王云霄咧嘴笑道:“我们用你家的锅,喝你家的茶,本来就要照顾你的,只要你别拿我们当外人就行。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你说这玩意儿也挺欺软怕硬的哈,它不找我,不找你,居然找你爹去了,真有意思。”
陈燕委屈道:“刘老师也没教过我怎么处理这种东西……”
“她是让你自己想办法。”
王云霄挥手笑道:“办法也简单,你去把街坊邻里的小孩们都喊过来,跟他们说,五分钱收一只活耗子,只要十只,先到先得。”
陈燕脑子好使,眼睛一转就明白了王云霄的想法,下意识地问道:“十只够吗?”
王云霄摇头道:“够不够用不是问题,问题是得在你娘回来之前把这事解决了。要是真让她把那位丁三爷给请过来,让他神神鬼鬼地忽悠一通,到时候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陈燕点点头,转身就走。
五分钱一只耗子,要是真有这种好生意,王云霄能带着兄弟们把方圆十里的下水道刨一遍。
他不担心街面上的小孩抓不到老鼠,谁小时候还没点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的本事?他担心的是真要放开了收购,陈燕都未必能付得起账。
果不其然,都没过半个小时,陈燕就拎着一串耗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手里拎着耗子尾巴的小屁孩。
虽然说耗子也能修炼成精,但国人从来都没有因为你成精就害怕你,不敢揍你的说法。
别说是修炼成精的耗子,就算你是修炼出人形的狐狸,也是能上就上,修炼成精的老虎,照揍不误。
龙王爷不下雨,都要被拖出来痛扁。
你算什么玩意儿?
王云霄把陈燕手里的耗子接过来绑在木棍上,两边架起来,底下堆上柴火木炭,直接点着火,开始生烤。
其他小孩手上的耗子他都不要,让他们把耗子放了,跑回去通风报信。
只留下火上的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