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身边围绕着死亡的恐怖,但是我们不需要感到恐惧、害怕!在座的各位都是狐神的信徒,我们坚信邪不胜正!正义的狐神给予本使者圣喻,只要将灾星消灭,我们就能逃过一劫……”
一个白袍老者站在石堆阶梯上,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进行着演讲。
城外的‘红林’是被诅咒之地,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说,那儿曾是一大片荆棘荒山,在灾荒之年也曾有人去垦荒但都一无所获,更诡异的是刚播下的种子不过几息再挖开却没了任何踪影。
没人知道知道这一大片红淮林是何时出现的,只是偶然一个午后闲谈时的一瞥,无意间的一句:那片林子……
愣神间一回神,城民才发现城外这么美的林子居然如今才发现。
“使者,您是说,因为灾星降临,厄运才会笼罩我鸮县吗?可灾星到底是什么,人、动物还是什么东西?”
举手发言的是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腰行动自如,上前一步目露敬畏。
“灾星,并非是有形之物,它可能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也许是一株长相怪异的绿苗……但据狐神指引它就在红淮林,依本使者之见就是那团白雾。”
内容倒是正常,就是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调表达,听上去怪异极了。
“使者,灾,灾星该如何消灭呢?”
另一个年轻的妇女做着女红头也不抬,好像是随意发问,但颤抖的手连扎了几针都刺错了位置,看起来她也是很害怕的。
“用天火!天之阳火被尊为‘万火之祖’,乃最纯正的火,其至阳性能驱散一切阴霾邪气……”
后面的话曦棂已经没兴趣听了,怎么看都是只学了鸡毛蒜皮的小道在开讲坛,蛊惑一些愚昧民众入教或供奉。
不过,这位“使者”实力不精却是真心为民众考虑的,天火化邪确实有效但不治本,看红淮林外烧焦的林火和草灰就知晓失败过了。
人在极度恐慌下,总是容易相信他们希望看到的、愿意相信的东西。
就比如眼下的情形,越急切地想要让瘟疫远离就越信鬼神命运之说,找到源头并消灭之是唯一正解。
可是,这一场瘟疫,并不是简单的药医的瘟疫。
想要在布满迷雾瘴气的林中准确找到“阵法”并不容易,虽说有曦棂这个“百毒解”在他们不至于中毒,可其中的干扰力量很容易使人深陷迷林。
因为红淮林是至阴之地,布下的法阵必须得有火光作引,而可以在露天之下长明的只有煤油盏,当然长明灯上罩个防风罩也是可行的,需要注意的是被外物打翻,不过这不足思绪。
夜间出行总是不太安全的,更何况是阴森森的毒林,找到阵法所在的小山坳已月上梢头。
林子里吵得不行,夜莺、猫头鹰的叫声此起彼伏,知名的不知名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道悠扬的小夜曲。
曦棂扶着夜阑在一旁坐下,变戏法似的掏出了随身医袋,夜阑抿着嘴唇也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人背影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月光如水,即使在密林中还是能看得清路况实景,月下的红淮林就算布满迷雾也依旧美丽,但二人却无心观看。
夜阑满脑子都是“糟了!夫人生气了该怎么哄?”
“都怪那毒虫!我都给它头砍了,谁知道还会装死反咬!”
“要不我装个可怜?不行!苦肉计会让卿卿更难过,我还是诚实一点吧……”
曦棂黑沉着脸将东西准备好,拉过夜阑的手臂将简单包扎的布条拆下,手起刀落开始剜腐肉。
在对方“嘶”地一声轻呼中动作还是轻柔了不少,强忍着泪水给他解毒消炎,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被气急了,包扎时手上力道重了许多,但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二人明明是手牵着手踏进雾林的,可转眼间手中就空荡荡的,身边也没了爱人的身影。
夜阑陷入迷阵、陷阱、密室等诡异险境多不胜数,因此第一时间就冷静下来寻找破解之法。
曦棂反倒有些疲惫,因为怀孕心神比往常脆弱了许多,再加上神力时有时无极不稳定,即使身形迅敏还是险些被毒物碰触。
就算周遭都被毒影响,曦棂利用自已“自然主”的能力还是能够影响生灵死物,很快就与有些狼狈的爱人汇合。
来不及说上几句情话安慰对方,夜阑身后就冒出一头巨蟒,两只灯笼巨眼盯着曦棂。
只一瞬就被晃了心神,再睁眼就见夜阑朝着一道被巨蟒卷走的身影追去。
“别去!我在这儿!”
曦棂连忙拉住忽然顿住的夜阑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异常的平静。
在瞬间就抽出银针在他臂上扎了几针后,曦棂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在伤口近心处绑紧并顺势简单包扎了下,而后紧紧抓着夜阑的衣袖,一番动作曦棂不过一息时间。
夜阑臂上因躲避不及被巨蟒咬了一口,在这毒瘴之中几乎所有东西都带有剧毒,没一会儿伤口就腐烂了一小片,若不是被曦棂做了紧急处理恐怕整条胳膊甚至性命不保。
“卿卿,等我们回来。”
夜阑纠结不过一霎就轻轻扯回了衣袖,这是他第一次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