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笑起来:“真相,什么真相?”
他几乎是立刻笑出声来,仰天长叹,他将双手放在桌上,脸上是平淡的冷漠:“当初我们就只是想要钱,你们家给不了,我们就动手,没想到阴差阳错,杀了个真的。”
他的眼锐利如鹰:“但我们也没讨到好处,伤了两个兄弟。”
说完斩钉截铁:“这个就是真相。”
“不是。”夏苏木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她眼眸锋利,自幼学习的精英教育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相对于寸头的强撑,夏苏木显然更加胜券在握。
“如果你们折了兄弟,你们就不会在这里找房子住下,如果你们真的杀了人,就不会还要回来。”
夏苏木看向站在门口的警察,压低声音:“白菱歌应该不是你们杀的。”
寸头内心大震,他终于愿意正式眼前这个小姑娘,五年前唯唯诺诺,在车上就哭得不成样子,他根本没把这种娇气姑娘放在眼里,可今天,他对这个女人的观感要大变了。
脑子不免开始活泛起来,谨慎对待。
只是这样的迟来已经没用,夏苏木察觉到他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终于稳操胜券地笑起来:“大家手上都有底牌,但出不出,就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说着故作无意补了一句:“但不得不说,你捡来的那个孩子很漂亮。”
她嘴角噙笑,像极了他们当时对她的不屑:“我见过她,也知道她。”
三言两句,寸头的理智彻底崩塌,他用力将手砸在桌上,隐藏的那股子狠厉直接散了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寸头拍桌子的那瞬间,枝枝立刻全身去挡住夏苏木,同时用眼神打量这几人,随时准备动手。
警察视线过来,寸头缓了缓情绪,伸出手,两方剑拔弩张的画面这才停下来,他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真相就是我刚才说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你要是真有能力就冲我一个人,冲孩子算什么本事?”
“原来你也知道冲孩子不算本事。”夏苏木讥讽大笑,眼角带了水光,她只觉得荒诞。
当初他们在绑架自己,在耳边说的那些话,难道一点都没有感到抱歉吗?良心上一点谴责都没有吗?
他们怎么能坐在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甚至还有美好的家庭,有个女孩乖巧地喊他们爸爸和叔叔。
那她呢?
因为他们和白菱歌,她的人生几乎千疮百孔,连人都算不上了。
现在他来告诉自己,不要迁怒孩子。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或许是看到夏苏木眼底深深的恨意,寸头语气软下来:“我愿意承认这些都是我主谋,但是希望你,不,夏小姐,看在我女儿还小的份上。”
他皱了皱眉,好像是做了极大的艰难决定,两条腿径直跪了下来,旁边三人立刻站起来,不可置信喊道:“大哥!”
但夏苏木不吃这一套,她冷冷注视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吐出两个字。
“做梦。”
法律会让你有该有的惩罚。
至于那个孩子,不应该在你这样的人身边长大。
既然暂时逼问不出什么,夏苏木也不想在这边浪费多少时间,她起身就要出去,谁知寸头不依不饶。
他想追上去,被人拦住,只能在后面大喊:“夏小姐,所有事你都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的孩子,夏小姐,我求求你。”
声音被甩在后面,直到全部消失。
一直到门口,夏苏木都没有回过神,直到枝枝牵上了她的手,夏苏木才勉强冲她笑笑。
“我知道你不会。”
枝枝的手语没有声音,可在夏苏木世界里却震耳欲聋。
是啊,只有枝枝了解她,只有枝枝永远站在她这边。
很多时候她真是恨极了自己这个性子,可没办法,那个孩子牵手带她出胡同时,她就忍住了让孩子看见真相。
即便她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她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也许他不是个好人,但孩子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枝枝。”夏苏木抱紧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难受,枝枝,我现在真的好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枝枝。”
夏苏木的哭声是那样清晰,枝枝无法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只能用笨拙的方式安慰。
没有人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这是枝枝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可是听到夏苏木还没有释怀,枝枝还是很难过。
替夏苏木难过。
两人缓了一会,夏苏木才停下哭声,两人又琢磨了一会,便趁时间还早提前去看那个孩子。
那四人的伤口很奇怪,夏苏木总感觉也有人在盯这件事,因此她需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两人各自扫了辆路边电动车,晃晃悠悠骑过去,好在离得不远,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那片区域。
这时正好是中午下班休息高峰期,路上电瓶车接二连三地来往,夏苏木有点紧张,便刻意放慢了速度,枝枝则是先骑过去,打算在目的先等她。
谁知慢下来没两分钟,夏苏木只觉得后面有一股冲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