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途中,车内。
宋誉的眼神第四次飘向了因为包太小而露出一角的礼盒,乔希原本是拖着下巴看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奈何他的视线太有压力,在他第五次飘向这边时,乔希忍不住说:“要不我丢了。”她只是随口一言,未曾想,宋誉居然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回答:“算了,留着回家做抹布吧。”
乔希表情忽然一变,转头对着车窗,嘴角弯起很大的幅度,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可有人却憋不住了,宋唯瞪圆杏仁大眼,脸颊通红,捂着肚子在后座笑的不成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哥,你可真幼稚。”
宋誉状似准备照镜子,手指触碰到内视镜,调整了方向,刚好可以让后座的宋唯看见他嘴角的冷笑,宋唯笑声一滞,默默地铰着包的肩带。
前面是一段60秒的红灯,这空隙,宋誉偏头看向一侧的女人,静好的侧脸,安静地凝视着前方的风景,原先额前薄薄的刘海早已长了,被她夹在耳后,露出白皙光滑的额头,视线下移就到了她纤细的脖颈,浅青色的血管隐藏在白嫩的皮肤下,宋誉极少看女人的脖子,只凭着直觉感知,这样弧线完满的脖子系上亮丽的丝巾大概是很漂亮的。
他发愣的时间有些长,红灯过了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后面传来一连串的车鸣声时他才回神,淡淡的收回视线,与此同时,乔希轻舒一口气。
整整六十秒,他看了她六十秒。
车子一路行驶,直到看见公寓大门时,乔希才恍然发觉宋唯还在车内,她有些莫名其妙:“不先送唯唯回家吗?”
宋唯在后座刷微博,闻言抬起头,先捏捏脖子才解释:“老妈回老家了,我要在你俩的爱巢住一个晚上。”
乔希听了她的话,猛然抬头看向旁边镇定自若的男人,顾忌到还有旁人,只是暗自焦急,扯了扯宋誉衬衫下摆,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宋唯不明状况,冲过来搂住乔希的脖子,亲昵的说:“那我今晚和嫂子一起睡,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乔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直点头。
与此同时,身侧的宋誉睨了眼兴奋期待的两人,末了,沉沉开口:“不行。”
宋唯泄气地回到后座,哼哼唧唧个没完,最后归于安静,可乔希却不淡定了,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和她呆一个房间?
睡一张床吗?
盖一条被子吗?
一路上,乔希忐忑紧张,那感觉就好像中学体育考试前夕,肚子居然罕见的隐隐作痛,她无语,还真是考试前夕的征兆。
宋誉车速渐快,手指搭在腿上,食指时不时的点点大腿,节奏轻快。
靠近公寓对面的大型超市,车速减慢,最后停靠在一边。
宋誉看了眼后座的宋唯,后者骤然往里一缩,眼巴巴问道:“干什么?”
宋誉回答:“下去买菜。”
宋唯反抗:“为什么是我?”
宋誉打击:“难道是我?或者你嫂子?”他的目光轻扫乔希受伤的胳膊,意味不言而喻,而宋唯也因为做贼心虚,放弃了反抗,推开车门认命般的下车。
乔希透过车窗看见二十岁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背影,心酸又好笑,不自觉的说:“你干嘛让她一个人去。”
宋誉正在发动车子,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意味盎然:“怎么?难道想让她知道我们还分房睡,这丫头思维太跳跃,指不定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
乔希觉得这话有些问题,却又发现没什么问题,拖着下巴又重新看向窗外的风景。
暮色四合,天色渐晚。
两人回到家时,乔希莫名松了口气,她立在玄关处有些发愣,曾几何时,她还对这座房子莫名产生一种排斥,甚至是抵触,可现在,心境却发生了改变,大概是一种归属感,给她这种感觉的,是这座房子,亦或者是这里的人。
她恍然抬眸,就发现宋誉在她不远处,高高大大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寻着空隙洒进来,也落满他周身,让人莫名心醉。
宋誉拉上一边窗帘,回身朝乔希招手:“快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乔希惯性挣扎:“我能不能不要……”
见她不过来,宋誉缓步过去,脚上是黑色的男士拖鞋,质感极好,踩在屋里的木质地板上,仿若无声,可乔希却清晰感受到他越加靠近的气息,那无声的脚步好像踩在她的心口,一下一下。
宋誉手掌忽然搭在她肩膀上,两人十五厘米的身高差倏然放大,乔希看他时微仰着头,入目即是他干净的下巴,他下巴上扬的弧度完美,如同一个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你害怕?”
乔希未料他如此问,状似思考般的怔愣,半晌后回答:“没有,只是不习惯。”想了想又添了句:“我睡姿不好,比较霸道。”
宋誉笑了笑,随意道:“正好我的床够大,怎么滚都行。”
乔希默了默,低下头,耳廓瞬间染上了一层红。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唯哼哧哼哧把东西拎回来时已经累的够呛,七扭八歪地倒在鞋架边,脚边是零零落落地塑料袋,乔希正好从楼上下来,头发有些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