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性忠没有任何犹豫:“臣愿意!”
“陛下,流贼在河间府兵力不过万余人,臣愿意领兵前去收复!把守京师西南大门!”
“不准。”崇祯摇头拒绝。
“臣”李性忠还想说些什么,被崇祯再次回绝,“记住,一口吃不成胖子!”
“朕会通知内阁让你出任保定总兵,驻守在良乡。距离流贼再次入关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你在关外打过仗,知道建奴的战术,也知道怎么打建奴!”
“在良乡驻守期间,你要专门针对建奴的战术进行练兵,钱粮武器,战马盔甲朝廷会优先供给。”
“到时候你就是朕的奇兵!懂吗?”
“臣谨遵圣旨!”李性忠有些不甘心的起身离开。
随着李性忠离开,乾清宫再次恢复安静。
崇祯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稍安。
军事层面的部署已经完成。
无论南方还是北方战事,都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防守,第二阶段是战略相持,第三阶段是举兵反攻。
现在正处于第一阶段,急不得。
京师附近的防线也已重新布置。
东边的山海关有吴三桂,蓟州有王永吉和高第,西南良乡有李性忠,北面居庸关有唐通,京师有三大营和刘文耀。
总兵力达到了十万!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战兵,就算李自成去而复返也能进行正面对抗。
没了李自成的威胁,崇祯的注意力自动就转移到建奴身上。
他有两个月时间进行筹备,若想击溃流贼关键还得靠火器。
“王承恩,通知工部,朕要摆驾戊字库。”
銮驾离开皇城,锦衣卫在前,勇卫营围在两侧,东厂厂卫守在后面。
崇祯身边的守卫明显不够用。
两千勇卫营损失六成,留守京师的锦衣卫仅有千人,东厂更好不到哪儿,一千厂卫还剩半数。
銮驾队伍浩浩荡荡的朝戊字库行进。
整个京师显得很肃穆。
崇祯坐在銮驾之上,打开棉帘,入目皆白。
外面没有下雪,白是因为沿街的门上挂满了白布。
祭奠用的纸钱在空中飞舞,被焚烧的纸灰飘起来落到掌心,不等触碰便随风飘散。
侧耳细听,哭声满城。
这一战把京师打疼了,但也把京师百姓的血性打了出来。
沿途百姓虽然面带悲伤,但当他们看到銮驾后就主动下跪,口中高呼万岁。
在他们眼里,是大明天子力挽狂澜才确保京师不破!
崇祯不悲不喜的合上门帘,闭着养神。
他需要静下心来,着眼未来。
队伍很快来到戊字库,众大臣列队在门外迎接。
“免礼!”崇祯走下銮驾,直接往里面走。
范景文此时在内阁处理公务,于是陪王伴驾的任务便落到工部左侍郎陈必谦和右侍郎周堪赓的身上。
两人穿着同样干净却显旧的朝服,前者满脸焦虑,时不时的看向门口,期待范景文回来主事。
后者眼圈黝黑,似乎很久没睡觉,走路轻飘飘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鬼。
他们一左一右陪在崇祯身后:“陛下,小心台阶。”
崇祯边走边回头,生怕这俩人把他送走了。
短暂的煎熬过后,崇祯终于坐在戊字库大堂的椅子上。他目光搜索一番,最后落到焦勖和汤若望身上。
孙元化死了,毕懋康告病还乡,大明的火器只能仰仗他们二人。
“不知陛下驾临工部有什么吩咐?”见崇祯不说话,陈必谦站了出来。
崇祯没有立刻说话,沉吟片刻后才问:“你们工部有建奴重步兵的甲胄吗?”
“有,臣这就安排人取来。”
陈必谦吩咐人从后面的库房将甲胄拿出,递到崇祯面前,并说道:“这是我朝十一年在辽西缴获的战甲,被送到工部用来研究。”
崇祯看着面前的铁甲,眉头紧锁。
这副甲胄由两套甲组成。
一套棉甲,一套铁甲。
棉甲就是明军常用的棉甲,上面镶嵌了许多铜钉。
另一套是重甲,与宋代的步人甲非常相似。
甲胄上遍布弹丸和箭矢的痕迹,显然工部没少用他做研究。
这套重甲制作非常精良,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但生锈的地方却寥寥无几,甚至有些地方还反射出蓝光,显然做过防锈处理。
他轻轻弯折上面的甲片,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是钢!
钢在那个时代制造成本非常高,碳含量高了是生铁,碳含量低了是熟铁,只有含碳量在002-211的铁才能称之为钢。
重甲覆盖面非常大,头上有头盔,上半身是胸甲,下半身是裙甲,腿部有挡板,脖子,腋下,面部均有防护。
如果穿上这身盔甲,再拿上武器。别说明军了,就是他这个穿越者看了也头皮发麻。
崇祯将重甲放在桌子上,抬头问道:“诸位研究了六年,有什么结果吗?”
陈必谦毕恭毕敬的回答:“回陛下,目前能穿破这套甲胄的只有三种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