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看着城中升起的浓烟,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顺军虽然也烧杀抢掠,但是她和她的部下从来都不这么干。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深受百姓爱戴。
也是在百姓的帮助下,她才能在官军的围剿中安然无恙。
她怒视着李定国:“你们大西军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
李定国沉默。
他和艾能奇都是张献忠的义子。
论辈分,平起平坐。
他能管好自己的部下,却管不了艾能奇的兵马。
“说话!”红娘子怒目圆睁,腮帮子被气的鼓了起来。
“我只能管好自己,管不了别人。”李定国面有愧色。
“真是瞎了我的眼,竟然会帮你这种人,告辞!”红娘子转身就要走。
李岩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慢着。”
在红娘子愤怒的眼神中,李岩屏退左右,低声问李定国:“定国,你觉得张献忠还是以前的张献忠吗?”
李定国谨慎地后退半步,戒备道:“什么意思?”
李岩苦笑一声,自问自答起来:“反正李自成已经不是以前的李自成了。”
“以前的他爱民如子,率领百姓对抗腐朽的明廷。”
“现在好像变了,一心只想当皇帝,不管底下人的死活。不但纵容部下劫掠百姓,还排挤那些不愿抢粮的将领。”
“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李定国听完李岩的话后愣了很久,低着头不知所措。
李岩继续说道:“明廷已经免了全国百姓一年的赋税,百姓好不容易攒下点粮食,全都被你们抢走了。更有甚者,搭上了性命。”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但咱们的合作只能到此为止。”
李定国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出挽留的话,李岩和红娘子转身走了。
没了顺军的支持,李定国不敢孤军深入。
权衡利弊后他决定再从荆州调一万精兵。
这样的话,他和艾能奇的总兵力达到了三万。
“接下来,咱们攻哪儿?”景陵县城外,艾能奇骑在马上问。
“咱们”李定国忽然改口问道:“即为义军,应爱戴百姓。下次攻下城池,能不能别进城劫掠了?”
艾能奇呵呵一笑:“不强百姓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可是抢了百姓,他们就没活路了!”
“这不正好加入咱们一起反抗明廷吗?”
李定国说不过他,不再多言。
一番商议后,大军拔营起寨。
沔阳县北,汉江南岸。
惠登相和马进忠将营地设在此处。
古代领兵作战,防守时要据险而守。
沔阳县城墙高不过两丈,宽不过一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天险。
沔阳和景陵中间隔了一条汉江,与其固守城池不如在江边设防。
只要探马足够多,敌人就不敢渡江。
他们二人正在烤火的时候,探马来报:“汉江北岸发现一万多流贼,正在江边扎营。”
扎营?
马进忠和惠登相立刻出营看向对岸。
果不其然,数不清的流贼正在布置营地。
“流贼这是想隔江对峙?”惠登相有些诧异。
马进忠先是点头随后摇头:“有问题,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他们都是流贼出身。
流贼作战的特点是流窜作战!
也正因为流窜作战的特点,才让官军摸不清他们下一步进攻方向,导致屡屡扑空。
扎营对峙不是流贼的风格!
果不其然,十天后传来了坏消息。
李定国接连攻陷了武昌西北的应城和云梦县,兵锋直指孝感。
马进忠摊开地图,大惊失色:“坏了,孝感是武昌的北门户,绝不能丢。要是丢了流贼会兵临武昌城下。”
惠登相使劲点头:“确实,武昌守军虽然能确保城池不失,但也会因此而断了袁总督的粮草。”
“怎么办?”
马进忠快速思考后做出决定:“分兵,你在此与艾能奇对峙,我回兵武昌,确保粮道不失。”
“也只能如此了,一路小心。”
马进忠回兵武昌的同时,袁继咸也得到了李定国功孝感的消息。
“孝感有多少守军?”
“两千五百人,多是当地的百姓。”
“能守多长时间?”
“不投降的话粮草足够三个月的。”
“不救!”
“可是”
“没有可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投降,本督不怪他们。”袁继咸盯着地图,紧握着拳头。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调动主力,尤其是水师。
但是,不调动的话张献忠不会上当。
“这样吧,调三千甲兵去武昌协防。只要武昌不丢,本督的粮道就不会断。”
“遵命。”
三千甲兵次日一早大摇大摆的走出城,乘坐水师战船顺流而下。
正月三十,张献忠得到了袁继咸支援武昌府的消息。
他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李定国和艾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