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看了一眼索尼,发现对方正在轻轻摇头。
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回答:“臣没有举荐之人,请皇上恕罪!”
福临的脸变成了黑色。
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岂有此理!
豪格与多铎本想解围,但是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现场有资格当摄政王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排除自荐后,只有互相举荐这条路可走。
问题来了。
一旦互相推荐,他们又怕对方被福临选中成为摄政王。
得不偿失。
分析利弊后,他们选择了沉默。
福临此时已经被气的直喘粗气,满脸的愤慨告诉众人他心中不满。
他倒背着手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在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周后,福临沉声说道:“索尼,谭泰,图赖,巩阿岱,锡翰,鳌拜。”
六个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同时答道:“臣在。”
福临冷哼一声:“尔等难道忘了当初在三官庙的誓言了吗?”
提到三官庙,五个人的身体同时震了一下。
皇太极死后没有留遗诏,多尔衮,多铎,豪格等人追逐皇位。
后来众人决定拥立皇太极第九子福临即位,多尔衮担任摄政王,代善担任辅政王。
确定皇位人选后,索尼,谭泰、图赖、巩阿岱、锡翰还有鳌拜等六人在三官庙盟誓,发誓忠心辅佐幼主,六人一体。
福临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是想唤起他们心中的良知。
谭泰、图赖、巩阿岱和锡翰四个人继续低着头,不发一言。
他们从多尔衮手里得到不少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济尔哈朗都妥协了,他们没必要另起事端!
福临有些绝望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苍白无力的感觉。
就在他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索尼站了起来,“皇上,臣有话说。”
“请讲!”福临激动地差点给索尼跪下。
索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臣以为不必再找摄政王,皇上完全可以亲政。”
唰——
朝堂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包括福临的目光都看向索尼。
那一道道目光仿佛有千斤之力,压得索尼喘不过气来。
“索尼,你说的是什么狗屁废话?”济尔哈朗第一时间骂道:“皇上年幼,如何处理朝政?”
“是啊索尼,这完完全全是个馊主意!你出此下策是何目的?”
“索尼此举乃祸国之策,请皇上下令将其处死!”
在济尔哈朗的率领下,许多官员将领开始攻击索尼。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没有求情。
俗话说众怒难犯,专欲难成。
(这句话表面的不能触犯众人的愤怒,做事也不能一意孤行,否则结果只有失败。深层次的含义是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损害集体利益,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考虑他人利益会触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福临的权力来自八旗的支持,如果旗人都想杀索尼,福临只能妥协。
否则皇位不保。
年仅十二的福临第一次感受到威胁。
就在他危难之际,殿外响起太监的声音:“启奏皇上,贝子满达海在殿外求见。”
福临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他急忙对着殿外说道:“宣宣他进来!”
“遵旨。”
太监领命,将满达海带到殿内。
“臣满达海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满达海对着福临行叩拜之礼。
礼毕后,他对着福临说道:“皇上,两日前明军出关侦查,与多罗贝勒勒克德浑的兵马在宁远中后所附近相遇。明军领兵之人是祖泽溥,他写了一封信,请求转交给祖大寿。”
说着,他将信件从怀里掏了出来。
旁边的太监迅速将信接过来,转递给福临。
信被信封装着,封口处有蜜蜡封印。
福临想了想问道:“诸位觉得该不该检查信的内容?”
“鉴于祖大寿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排除他还在心向明廷,所以应该检查一番!”济尔哈朗立刻说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朝堂上近半数人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臣以为不妥!”多铎在恰当的时间站了出来,“祖大寿是汉八旗总兵,无论有没有实权,他都是八旗将领。更何况他的亲支近派都在汉八旗担任要职,手握重兵,理应给与相应的尊重。”
“贸然拆开信封查验只会让他们心生反感,时间久了积怨成恨,对朝廷不利!以我对祖大寿的了解,会将信呈上来以示清白。”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有了多铎的表态,正白镶白两旗的将领官员立刻变成复读机,在朝堂上不停重复。
福临不等其他人表态,直接下令:“就按豫亲王的想法办吧!”
“奴才遵旨。”太监双手捧着信,走出殿外。
满达海对着福临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皇上,祖泽溥此番出关帮吴三桂带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