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梁通达本不能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行走,但是却依旧不想离开,萧笙已经进去将近三日了,到现在依旧没有音讯,梁通达好生惦记。
他叹了一口气,捻了香,手指轻轻一拨弄,那香便燃烧了起来,一缕青烟盈盈的散开,围绕着梁通达,久久不愿散去。
梁通达双手捏香,抵在前额,深深的拜了下去,却是一时呆住了。
“我们九驼山一脉,一直是拜的尊主,现在萧笙正在里面跟尊主血拼,自己还要习惯性的拜请尊主保佑,真是糊涂到家了。”
随即自嘲的一笑,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拜谁,于是叹了一口气,道:“离地三尺有神明,也不管是谁了,还请保佑萧笙平安归来!”
就在萧笙喃喃自语的时候,萧笙懒洋洋的扛着剑,威风凛凛的率领着八十余名弟子,在黑暗的洞穴之中走了出来,看样子,衣冠袍褂皆是整齐异常,竟不像是有恶斗的痕迹。
梁通达又看了看萧笙身后的一干弟子,只见这些人都是表情木然,一脸的疑惑,簇拥着这少年,似乎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
萧笙走到了梁通达的面前,笑嘻嘻的取了供
盘上的果品,咬了一口,又坐在了梁通达的对面,望着梁通达的眼睛。
“怎么了?老伯?这就不认识我了?”
梁通达看萧笙的样子,也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结果了,向来沉着持重的梁通达,竟然结巴了起来,道:“里面……尊主已经……”
萧笙笑的云淡风轻,道:“尊主已经被我收拾了!我们大事已成!”
梁通达将信将疑,道:“果真?”
“不信你看看,围绕在仙剑宗的狂风,还那么强劲吗?你这个老家伙,在日头低下站上一两个时辰,看看有没有事情?”萧笙随手将果核丢了。
此时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山脊,映照在九驼山主峰上,主峰顿时变成了两个色调,上一半是彤红色,下一半依旧是铁黑,那交界线就像是被什么驱赶一样,朝着山脚缓缓的移动。
梁通达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转身便朝着拜月台跑去。
当老人家其喘吁吁的站在拜月台之上的时候,阳光几乎就要照耀在梁通达的脸上。
就像是训练一头灵兽,为了控制它,你可以一边吹着哨子,一边用钻心咒对付它,久而久之,你每次吹哨子,
灵兽就联想到疼痛,便不会张牙舞爪了。
梁通达此时便像是训练许久的灵兽,害怕看见太阳。当阳光顺着他的发髻,向下延伸着,梁通达本能的躲避一下。但是想了想,闭着眼睛,缓缓的张开了双臂,就像是去拥抱久违的阳光一样。
当阳光照耀到了梁通达整张脸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微微一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正看见刚刚跳出山脊,还不是十分刺眼的一轮红日。
梁通达的老泪纵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当发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梁通达仰天长啸,干亮的声音穿破了晨雾,在山壁之中回荡着。
萧笙看着已经完全陷入了了狂喜的梁通达,一时没有打断他,看着一把岁数的梁通达又跳又笑的,在巴掌大的拜月台上狂奔,一会又发用着各种各样的灵符。将拜月台后面的山崖炸的碎石横飞。直到精疲力尽,萧笙才走上前去,拍了拍梁通达的肩膀。
“行了老伯,大喜大悲之余,别伤了身体啊!”
梁通达突然转了过身,望了一眼萧笙,嘴唇颤抖着,突然跪了下来,身体缓缓的伏了下去,哽咽的道:“五十年,五十年
,整整五十年!我又能重新站在太阳之下!小子!我梁通达拜你!你若是不嫌我老人家手脚不灵便,我便效忠于你了!”
萧笙哪有让老人家拜自己的习惯,一把扶起了梁通达,道:“你不用这样的。”
梁通达却执拗的拜了两拜,当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仙剑宗弟子,跟风跑到了拜月台,得知自己身上尊主的诅咒和控制已经全然消失了,更是不尽的欢喜,拜月台上下一片沸腾。
闹着闹着,大家都注意到了站在拜月台上的萧笙,渐渐的,拜月台上肃静了下来。都朝着萧笙的方向,拜服了下去。
梁通达被萧笙扶起,站定,朝着门下众位弟子朗声的道:“萧公子义薄云天,只身犯险,救我等于水火之中,九驼山自今日开始,唯萧公子之命是从!”
“萧公子义薄云天!我等愿效忠公子!此生不渝!”
九驼山上上下下,异口同音。
萧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拜月台上下黑压压的弟子徒众,道:“这如何使得?”
率先开口的是于左使,自从萧笙答应出面去对付尊主,于左使的便不再出门了,一来时奉掌教之命,闭门思过,二来
自己也不愿意看见萧笙在门里到处乱窜。直到萧笙真的完成了使命,自己更是没有脸面见萧笙了。
此刻九驼山上下全部效忠萧笙,他觉得自己也要表示表示。道:“别人使不得,公子自然是可以的,你救了我九驼山上下的命!我们再也不用在黑暗之中苟延残喘了。”
萧笙哂笑了一声,道:“于左使,你要记得,我梁国的灭国之恨!琷族那一族之命!还有你门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