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望着手里薄薄的一张奏陈,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近几日都城里面的情况,事无巨细,就连老丞相家最近有请了那位郎中,抓了那几味药都记载的清清楚楚,萧笙不由的咋舌,这么精密的情报网络,看起来慕容涉归还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读着读着,萧笙便忍不住笑道:“看起来,你这是要被逼婚的节奏啊!”
慕容涉归苦笑了一声,道:“还不都是你萧笙的主意?这都算什么啊,你瞧瞧,竟然有人在大街上当众说我不讲诚信,说了要纳妃纳妃,却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害的大家都像是害了红眼病,眼巴巴的瞧着祁元殿。”
萧笙笑道:“这也是身不由己了,”说着,颇有一些趁火打劫的意味,阴阴的道:“现在,身为摄政王,一定是言出法随的,若是这样失信于天下,那以后的场面,就不容易稳得下来了,以后还会听你的话呢?”
慕容涉归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虽然一肚子的窝囊气,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发作,一时沉吟着,将桌子上的一杯冷水喝了,道:“现在,有几个宗室的叔伯,已经开始吵吵着觐见陛
下了,我担心,这帮加护迟早会嗅出一些味道的。”
萧笙大大咧咧的坐下,伸手去取了一个糕点放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道:“那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了,一点一点的放出去风,说是老天子最近身体不爽,不能面见朝臣,反正大家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老陛下了,也不会太留心的。”
慕容涉归点头,同意了萧笙的看法,接着道:“那好吧,那就一起办!”
随后,在案头拿过一张发诏谕用的帛纹金纸,饱蘸浓墨,写了几条诏令,叫内监带了下去,松了一口气,才专心的望着萧笙,道:“各国的国君也快要到了,距离典礼差不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有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防,即便是打乱了某些异想天开的人的计划,但是也要彻底清查这些人,以备不虞。”
萧笙笑道:“你这乾元的天下,固若金汤,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说到这里,慕容涉归死死的瞪了一眼萧笙,半真半假的嗔道:“现在乾元国有这个局面,你萧笙也是有份的!”
萧笙浑身一颤,冷汗便流了下来,望着慕容涉归的眼睛,片刻之后才嬉笑道:“请摄政王给愚弟
讲讲,我是怎么参合进来了?”
慕容涉归冷干干巴巴的道:“一年之前的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在给我的那个大哥幕僚参赞吗?呵呵,你小子就是一匹看不住的野马,演阵将老天子弄的形容枯槁,还将国库里面的银子全部都给我花光了!你知道我后来补充国库的时候,废了多大的劲吗?”说着,便笑了。
萧笙听着,原来是这件事,便也稍微的放了一点心,但是话虽这么说,慕容涉归这些话,却是句句诛心,好像是那日的政变,主谋都是他萧笙一般。
萧笙不由的舌头发干,也是不拿他当摄政王了,而是刚刚下了仙剑宗的一个朋友,萧笙笑道:“我说摄政王殿下,你不要如此好不好?我都被你吓到了。”
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萧笙才收敛了笑意,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莫非慕容涉归开始不认账了?
仔细思索着慕容涉归刚刚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敲响鼓一般,咚咚的在萧笙的头上敲着,不由的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气。
你不是我哥哥的参赞么?
你就是一匹看不住的野马。
你当年演阵,将我的老子弄的形容枯槁。
又
将我的国库搬空了。
每一句的主语,都是一个冰冰冷冷的字。
“你!”
想到了这里,萧笙便望了望这个冷面冷心的摄政王。
难道是慕容涉归想要往外摘自己么?这些之前的事情,全然都不认账了吗?
自己给大皇子慕容德参赞,这件事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当时为了维护萧笙的地位,在慕容德的潜移默化的策划下,竟然堂而皇之的搞了一场比试。比武比法术,比文。
这件事亲历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的。都知道,萧笙是在最后一刻倒戈了,看见慕容德兵败身死,竟然袖手旁观了,竟倒在了慕容涉归的怀抱之中。
而萧笙和慕容涉归暗地里商量的事情,外人却不得而知,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便是慕容涉归铁杆的手下——铁奎了。
说实在的,这件事在最开始的时候,萧笙还着实郁闷了好久,这背主贪生的名声,让萧笙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便也没有太过于理会。
可是慕容涉归这么说,却是让人心里凉凉的。
莫非是慕容涉归忌惮萧笙跟他抢杜弦月么?
应该不会
,若是真的忌惮,便没有当日围猎的时候,那么坦诚直白的话了。
那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萧笙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宋玉此刻在的话,便能在这只言片语之间探听到一些言中之意了。
慕容涉归看萧笙失神,轻咳了一声,道:“你在想什么?”
萧笙苦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