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枚火星,掉落在了干柴之上,这一处的械斗,开始升级了,渐渐的开始蔓延。原本还团结一心的士兵们,现在各自为战,有的以小队为单位,有的则是成建制的大队,千夫长带头,牢牢的守护着自己的骏马和水源。
沈约被中军护卫在中央,盯视着一片混沌的战场,心下一阵悲凉。
这便是自己的下场吗?
不!我不甘心!即便是这次我输了,只要还有一条命在,我便会逃出去,找到罗刹国守护者敕勒山鬼的庇护,定能重振旗鼓,将萧笙碎尸万段!
想到了这里,沈约便又振作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动着浑身的真气,大吼道:“都给我住手!”
如金石撞击的声音,霎时传遍了整个广场,正在举刀准备向同伴劈砍的军卒,冷静了下来,茫然四望着。
就听沈约的声音,炸雷一样传入众将的耳朵。
“你们这帮混蛋,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手里的弯刀,是敕勒山鬼赐给你们,砍敌人的!而不是对着你们自己的同伴的!你们这帮混蛋!”
刚刚是又饿又累,急火攻心,场面才失控了,此刻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战
友,惨死在自己的刀下,也觉得愧疚无比,都默默的收起了刀,站在原地发呆。
沈约打算死命一搏,用长刀指着喜峰口的一侧,用真气道:“那边,便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萧笙了,我们只有喜峰口一条路,别看你们都是骑兵,战马在这个地方也排不上用场,都下马,爬上喜峰口!杀掉萧笙!”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还是十分鼓舞士气的,士兵们有找到了方向一般,纷纷抽出腰刀,跳下战马,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列队。朝着喜峰口的右崖团团围了过去。
樊雷看着下面杀的你死我活,早就心痒难耐了,见这些人都在喜峰口下列阵,兴奋地一直搓着硕大的手掌。咧着大嘴,就像是过年一般,大大咧咧的道:“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了!”
萧笙正从硕大的牛皮大帐中走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望了望右崖之下的情形。笑了笑,道:“这是沈约这几天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了。”转过身对樊雷道:“老樊,让你的人去准备吧。”
樊雷等这个命令,已经像是大旱求甘霖一般。没等萧笙说完,便在地上跳将起来,抄起了令旗,跑了下
去。
宋玉原本不在营中,在南越国王宫里面,处理一些琐碎的民政,比如政权的交接,库银的庆典,等等等等。可是听说已经困住了沈约的王牌军,便也赶来了。
此时,宋玉正站在萧笙的身后,吃惊的望着脚下的大地,只见沈约的部下都下了马,竟像步兵一般列着千人的队伍。也是齐齐整整。
战马失去了约束,在他们后面一片空间之内,杂乱无章的游荡着,争夺着低矮灌木上面的树皮。有的已经是饿的站不起来了。
宋玉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怔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好手笔!”
萧笙笑道:“这个自然,你看那些无主的战马了吗?都是我们的了!”
敌人又集结了大概一个时辰,攻击队形已然形成,仰望万人至高的喜峰口右崖,沈约心中暗悔,刚刚为什么要为了一条,将全部的破甲重箭全部消耗了呢。现在面对刀劈斧裁一般的悬崖,仰面而攻,手里没有长弓这样的远程压制的武器,就更加困难了。
一声悠长的号角,响彻清晨的大地,樊雷只带了三千嫡系,站在了喜峰口的两崖,手里没有其他兵器,只是两
人握着一根三丈余长的桦树杆,杆顶上都捆着锋利的匕首,这是萧笙事先安排下的,正好用来从上向下攻击。
缓缓的,罗刹国的军队开始进攻了。
人步行的速度,总没有战马快,但是也是杀气腾腾。
很快,队列前段的冲锋部队,已经行进至崖底,几名膀大腰圆的兵士运了一口气,搭起了人梯。后面的兵士踩着前面的肩膀,向上攀爬着,直到第三层人梯的时候,便已经越过了如同镜面一样的一段石崖。
越来越多的军士已经爬了上来,但是由于喜峰口特殊的地理构造,这些人虽然多,无法在这样的战场之下完全展开,便也失去了优势。
待第一波敌人快要接近崖顶的时候,樊雷一声令下:“用长棍!”
三千多守卫的将士,两人一组,将三张多长的白桦木杆,朝着敌军的脑袋和脖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这些向上攀援的士兵,本就已经手脚并用了,单刀都在身后背着。根本没有招架之功,而两个人合作,将一根又细又长的桦树杆舞的虎虎生风,露着脖子的,便用木杆尖端的匕首去扎,或者是将贴伏在崖壁上的军兵,硬给挑了下去。
下面的
军兵立刻就被打的心寒了,足足攻击了两个时辰,敌人一根汗毛都没有损失,自己却损失了将近七千人。
不得不提,其中有大多数不是死于利刃,而是被上面掉下来的同伴给砸了下去。双双落在坚硬的石板上,脑浆迸裂。
樊雷似乎还很不过瘾,抽出了他的玄铁重刀,运足了真气,高高的跃起来,一招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