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走出祁元殿,绕过了永巷口,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在他的身上剥离一般,走路开始有一些踉踉跄跄的,差点没有摔倒,两个侍女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住了,右面的便是碧娘了,碧娘也是一脸的轻松,道:“娘娘刚刚真的好风采呢!足以让那个杜弦月什么的相形见绌了!”
颜少卿一边摘着头上分量极重的珠翠,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傻姑娘,我们其实是失算了。”
“此话怎讲?”
“你看见那个杜弦月的模样了么?就像是一朵冰山上的雪莲,我呢,像是一朵牡丹,可是我么的陛下,就是喜欢这样看得见摸不着的雪莲,所以这朵牡丹越是鲜艳,在陛下的眼睛里,就越是没分量。”
“那柯儿这回,会按照您说的去做么?”
颜少卿淡淡的道:“你放心吧,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在他的意识里面,只要是帮助她夺取陛下的喜爱的人,都是恩人,我这么答应她的,他就一定会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说罢,颜少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道:“我这么做,虽然马上得到陛下的欢心,但是没有了这两个阻碍,我便轻松多了!
”说罢,对碧娘道:“你有时间出宫一趟,去见见老爷,就说我这边已经开始计划了,让他在外面也准备动手吧!”
碧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搀扶着颜少卿回去了。
再说祁元殿之中,柯儿回来了,虽然眼睛哭得像是两个核桃,但是脸上却是多了一丝笑意,频频的和众人道歉,说是让大家担心了。大家也都还以为柯儿是小孩子的心性,也就呵呵一笑,不再以此为念了。
三更已经过了,萧笙已经是不能再在祁元殿里面长留了,这王宫之中没有留其他男性过夜的规矩,便对杜弦月使了个眼色,便想着告退。
杜弦月原本是想着,这段时间就在祁元殿住了,一方面,师兄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二来,也是好好的让萧笙担心一下,其实就是想告诉萧笙,你不要太有安全感,不要以为我弦月就非你莫嫁了。
可是看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杜弦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就是柯儿,这个小丫头已经是长大了,又是心心念念的喜欢着慕容涉归,自己再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祁元殿,岂不是没有兑现和小丫头的诺言了啊。
再者,便是刚
刚出现的这位颜少卿了,女孩子的敏感,超出了你的预料,颜少卿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弦月,但是眼神里的不友好和愤恨,是在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却是有另外一番含义的。
你杜弦月不是已经和萧笙在一起了么?那么便老老实实的在你的驿馆里面,不要再撩拨涉归了,我才是涉归的正妻。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不是不自重么?
弦月当然是不可能给人留下这样的口实的。
最后,就是这个师兄慕容涉归了。怎么说呢。在一个层面上讲,二人的师兄妹之情确实很深厚,涉归平日里待弦月,也是如兄如父,但是慕容涉归提出来喜欢杜弦月的时候,杜弦月还着实的吓了一跳。
若是看今天的情况,杜弦月是说什么也不能来乾元国的,即便是要给萧笙一些厉害,也绝不能再给涉归这方面的希望了。
弦月便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既然柯儿妹妹已经回来了,我们也不便在宫中久留,就此告辞了吧!”
萧笙也跟着站了起来,道:“慕容兄,我们还在乾元国逗留很长时间呢,以后见面叙谈比武切磋的机会多得很,我们
就先告退了。”
一听见这个,涉归便面露关切之色,道:“天色已然是晚了,不如萧笙先回去,月儿就暂且住祁元殿吧!和柯儿一起,也有个伴。”
“谢谢师兄,不用了!”说罢,便跟着萧笙一起走出了祁元殿。
走过王城宫门的时候,萧笙才长长的叹了一声,望着远处隐身在愁云之后的明月,道:“物是人非啊,好端端的兄弟,现在也变了味道。”
杜弦月也是一声长叹,道:“是啊,有很多的事情都变了呢。”
萧笙笑嘻嘻的道:“可是有一些事情没有便啊,就是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油嘴滑舌!我看着一点你就没有师兄踏实啊!”杜弦月淡淡的道
萧笙笑道:“依我看啊,你师兄现在也是麻烦的很啊,你瞧瞧,前朝的事情,能够整理的瓜清水白,但是后宫么,却是一团乱麻,柯儿喜欢他,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是这个冰块一样的人,却是视而不见,还有这个颜少卿。将来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来,还都是可怜的人呢!”杜弦月幽幽的叹道。
乾元城实行宵禁的制度,只要是定更天,便不许人们在街上
闲逛,除了远处巡逻的军兵的皮靴笃笃的声音,便是一阵冷清了,饶是杜弦月这么高的修为,可是依旧是会感觉到害怕,便不由自主的紧紧挽着萧笙的胳膊。
两个人朝着俏江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声的交谈着,甚至有意识的避开巡防的军兵,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如此宁静的夜晚,萧笙觉得十分的惬意,没有纷繁的事情萦绕耳边,只有自己爱的人跟随左右,这样的幸福感,谁能拒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