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嬉笑,来到了卫瑜的院落,一位身着整洁的妇女上来问礼。
“茹大姑无须多礼,进来坐吧。”
“是。”
走进屋内,将布料分类摊好,方便挑选。
“这些都是新进的花色,有允南的,还有苏郡的,郡主您看看?”茹大姑掀开一匹绯纹绣百蝶度花,对比着另一匹云雁泥金如意纹道,“这两款的颜色喜庆,适合过年节庆。”
“是不错,嫂嫂觉得呢?”卫瑜点头道。
“嗯,尤其这款绯纹绣百蝶度花的,看着虽繁重,但你的气质能将其撑起来。”杜氏指了指,又道,“另外那边的紫色妆缎暗纹鸾鸟的,母亲穿了一定好看。”
“紫色的?母亲可从来没试过这种颜色,不知喜不喜欢……不如一会儿带去给母亲瞧瞧?”
“也好。”
“嫂嫂来比一比这款,裁件轻巧的对襟坎肩,定让大哥看的移不开眼!”
“又开我玩笑,今天是为你选的,别乱打岔!”
说笑间,两人分别选中了好几款布料,从外衣到披风都做了几套。卫瑜又取出事先画好的会服样式给茹大姑看,结合款式最终决定用清河产的青芸布来制作。
之后,她们带着紫色妆缎暗纹鸾鸟布匹去主院寻朝容长公主,一开始朝容长公主认为颜色太过年轻,不肯用。但在杜氏与卫瑜的巧舌下,终是让茹大姑量了尺寸,答应等做出来看看效果再说。
晚间,一家人围在桌前等待卫丞与卫珩回家一同用膳。临近年关,朝中事物多,他们已经连着几日拖到很晚才回来了。
直到戌时,父子二人才打马归来,一前一后进了院。
“你们都还没吃吗?不是说了不必等我们,最近回府时间没的准。”卫丞在婢女伺候下在侧屋脱掉外衣,又简单梳洗了下,这才坐到了餐桌前道。
杜氏也上前为卫珩去了外衣,让婢女拿到一边。
“我跟她们说了,可这些小辈就爱坐在这里聊天不走,非要等着你们回来。”朝容长公主为丈夫盛了汤,笑着道。
“父亲可是嫌我们碍眼不成?”卫瑜也为他添了一筷子菜,玩笑道。
“我看你是饭量不涨,嘴皮子到涨了不少!”卫丞哼哼道,率先端起了碗筷,“都快吃吧!”
桌上秉承着食不语,一时无话。
用过餐,卫瑜、卫瑢先行离开,走到门口处时被卫珩叫住。
“小妹,等一等!”
卫瑜转身,看着他走了过来,问道:“大哥有何事?”
“今日在礼部,听孟尚书说陛下听闻了你们文会已过考核,十分感兴趣。”卫珩道,“正逢女学改革议的火热,陛下道德雅文会中的都是德容具备的贵女,女学的培养应以你们为标准。”
“然后呢?”卫瑜有些不解。
“或许会在这几日宣你们几位组织者进宫面圣,询问你们关于女学的建议。”
卫瑜一怔,没想到闲来组织的以玩赏为主的文会,竟得到了这么高的重视。
“可是,我们还未正式举办过活动,也无固定的日程安排。整个文会初成型,还不甚成熟,想必不能从中看出些优势供女学借鉴。”
“陛下只是随口说了这么可意思,还不一定真的召见你们。不过,事先做些准备还是必要的。”卫珩说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嗯,谢谢大哥。”卫瑜点了点头。看着卫珩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杜氏,相携着走远。
这边,只剩下镇国公卫丞与朝容长公主的屋内,也是久久未熄灯。
“老爷,朝中没什么事吧?总觉得你这两日有心事。”换好寝衣,朝容长公主上了床,靠在枕上看着还在翻书的夫君道。
“哎,朝中无什么大事,不过关于阿瑜的倒有件事……但,也许是我多心了。”卫丞合上书,眉头锁着。
“阿瑜?老爷,你快说说究竟是何事?”
“最近京中有个传言,夫人可知?”
“关于阿瑜的传言?”朝容长公主疑惑,继而微怒,“可是他将军府又落出什么风声,想毁我女儿名声?”
“不是赫连家的,而是…东陵家的。”卫丞缓缓道,意味深长地看了夫人一眼。
“东陵家?安平公府?”朝容长公主讶然,“我们与他们府上接触不多啊,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虽同列三公,但我与安平公东陵尚并无私交,而他最近每到下朝都要与我一同走,还笑眯眯地像老朋友似的主动搭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被你这么一说,似乎现在女眷中有传,安平公夫人有意咱们家阿瑜。”朝容长公主寻思着,“可阿瑜从小就惹眼,当初来探口风的不知踏破多少门槛,与那些夫人相比,安平公夫人根本就没什么表现啊。这事我是根本不信的,所以也就没在意,难道…”
“东陵尚那老狐狸,我是看不透。”卫丞叹口气,摇摇头道,“他现在有事没事就跟着我,百官可都看着呢,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爷,东陵殊那孩子虽样貌没得挑,也年少有为,但又是个投身军旅的!这事,我不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