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与当初附在平津侯夫人体内会不会有所关联?
张黛略一思忖,抬手一招将剑阵撤去,白玉剑化为原型大小飞至她手中,张黛一转手将其横在树干中间,目光森冷:“我这剑斩妖无数,一旦斩在你身上,不止你的分身,连你那躲在千里之外的丑陋本体也会受牵连、修为大减。”
那树干一声不吭,就这么静静躺着,张黛见状干脆将白玉剑往里一刺,那装死的树干只觉自己仅剩的妖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削弱,不同于小貔貅方才的吸收,白玉剑的力量更像是要将它彻底毁灭,连带着它本体也感受到了威胁。
那树干情急之下冒出一阵微弱的绿光,紧跟着是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尖锐喊道:“快住手!住手!啊啊啊啊,我的修为!你这道姑好生不讲理,平白无故造杀孽,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张黛拔出白玉剑,无语道:“斩妖除魔是我等的荣耀,再说你个妖怪又非善类,何谈杀孽二字?”
树干恨恨道:“妖怪又怎么了?我还帮了许多人呢!你以为你们这些人就很好嘛?”
它看可不见得!
张黛眼神微动:“你一个妖怪还能帮人?”
树干理直气壮:“若不是有我帮她们,这些蠢货哪里能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没有我,她们早被人吊起来打死了!”
只不过是与男人睡一觉她们都不肯,一个二个宁愿去死也不低头,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张黛气极反笑:“人家不情愿去做,你便能附体强制人家行事?我看你不仅本体丑陋,这神识也蠢笨得很。”
这树干恼羞成怒,尖叫道:“你懂什么!若不是我,她们早就死了!我帮了她们,我这是行善!左右送进来不清醒时早就被他玩过一遍了!睡一个也是睡,睡几个也是睡,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接客去?不过是几个时辰,换金银财宝无数,还能吃香喝辣,做什么不愿意?”
张黛目露嫌恶,妖物本就无善恶观念,做事全凭本心而已。它会如此想,只能是有人在背后教唆的。此人利用妖邪管控女子换取银钱地位,分明早已经丧失了人性,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只是有一点不通,这背后之人若是陆夷简那日与自己提过的金姓婆子,那这妖怪话中的“他”又指的是谁?
张黛起了疑心,嘴上却半点儿也不留情:“那我还说你修行干什么?左右当棵丑树也是活一辈子,何苦费这种功夫来忙一通?世人千千万,谁都有自己的追求。你与老虔婆一道合谋行恶,压榨这些女子,最后甚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如今竟还有脸叫冤?”
那树干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急得声儿都变了调:“呸!你才和老虔婆合谋!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姑奶奶相提并论?”
张黛闻言心底道了声果然如此,先祖手札记载,幻烟树这种妖物的特性之一便是极度傲气且讲究尊卑,她若视谁为下等,那势必会狠狠压榨谁的价值,若有半点儿不遵它的意思,它便会大发雷霆。
她是故意提及金婆子的,眼下看来还真被她给猜对了,与这妖物有所勾结的压根不是金婆子,或者说,那金婆子不过是被推在前头当挡箭牌的罢了。
张黛眼含嘲弄,讽刺道:“你所作所为与她又有何区别?都是一丘之貉,竟还要分个高低?”
树干果真急眼,尖声叫喊道:“你这小道姑懂什么!要不是虚”
话音戛然而止,张黛意识到不对之时那树干已然自焚起来,她急急掐了个诀,火焰被扑灭,然而那树干却已经烧成了炭,她轻轻一动,那东西便灰飞烟灭。
“竟自焚了!”张黛懊恼地跺了跺脚,痛失美味的小貔貅哀哀嚎叫两声,一脸谴责地看向张黛。
张黛瞪它一眼,“你也不是没吃到东西。看我做什么!还不快救人!”
小貔貅哼唧两声,左右甩了甩尾巴,高傲迈步走到躺倒在地的鹂娘跟前,轻轻一抬爪,鹂娘便这么凭空飘起来,缓缓落到床榻之上,紧跟着小貔貅一跃跳到她的肩头,爪子拍了拍她的脖颈,一道紫光顺势遁入鹂娘体内,她身上的伤口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原本还在昏睡的鹂娘悠悠转醒,一睁眼,只见张黛正朝自己笑得温柔:“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坦?”
鹂娘先摇摇头,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酸痛,尤其嘴巴也有种疼痛之意,可精神头却比方才好了许多,也不再想吐了。
她转了转眼眸,在博古架后看见抱成一团的婆子和丫鬟,顿觉惊讶:“嬷嬷和燕儿怎么在那边?”
她们这是怎么了?
她一肚子疑惑,还想再问,陡然瞧见一只通体长着浓密黝黑毛发又冒着紫光的小东西跳到眼前,这东西额上还长了一只角,双目炯炯有神看过来,将鹂娘吓了一跳。
却见那小东西朝她一撅屁股,转头一跃而起蹲到张黛的肩头,她看着那怪模怪样舔爪子的小东西,眼睛瞪如铜铃:“这是何物?”
怎么生的这样奇怪?
“别怕,这是貔貅,是我的灵宠。”张黛抬手将这嘚瑟的小家伙强行收回去,顺势答了鹂娘的话:“方才那树妖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