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算的很准,但是对于这个血光之灾,不管是叶庭还是伯秦,其实都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现在伯秦并非是在军中而是身在咸阳,虽说不是有层层护卫,也很难会遭遇危险,就算是有人会来刺杀他,以伯秦的武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刺客在动手之前先暗算了伯秦……
叶庭表示,不是还有他吗?
也正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性,自从那日遇到徐福之后,叶庭更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伯秦,就差跟伯秦同吃同睡了——事实上,叶庭还真的提出了和伯秦搬到一起睡的建议,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伯秦足足盯着叶庭看了三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还是不麻烦叶兄了。”
叶庭觉得有些不解:“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睡在一起而已,我会在房间里搭一个小床的……”
伯秦没有再让他说下去,他捂住了鼻子,用模糊不清的声音严正拒绝道:“此事,叶兄还是不要提了。”
于是,此事只能就此作罢。
不知不觉中,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远在齐鲁之地的封禅大典也早就已经圆满结束,只待始皇大大东巡归来了。
虽然伯秦这是第一次监国,可他勤于政务,做事严谨,又有仁爱之心,主张修生养息,在他监国期间,伯秦还动手修改了几条过于严苛的秦法,并且表示若是父皇怪罪下来,他都会一力承当的。
对于这样的一位帝国继承人,有些官员觉得他太过仁慈,甚至都有些妇人之仁,这实在不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帝王应有的性格,但大部分官员和咸阳城中的百姓都对伯秦崇敬有加,甚至有人悄悄议论,觉得如果是这位长公子未来继承了皇位,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许多。
自从伯秦领了监国之职,便也不能再住在渭水客栈中了,而是搬到了咸阳城东的大良造府中,这是秦国商君曾经的府邸,又被惠文王赐给张仪作为相府,后来秦国历代的丞相都是以此地作为府邸,只是李斯为相之后,秦王嫌弃这里离王宫太远,召见丞相太不方便,遂在咸阳王城附近重修丞相府,这里自然就空了下来,不过所幸保存完好,伯秦就暂时居住在此地,时时还能缅怀先烈之英灵,以此自省。
这天,伯秦正在房中处理政事,叶庭虽然无所事事,却也不好打扰伯秦,只能托着下巴望着窗户外面的风景发呆,时至深秋,院中果树上已经硕果累累,叶庭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新玩法。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上,用包裹离的金锭砸院子的果子玩,叶庭虽然是个近战,但是砸的还真的挺准的,不到一会的功夫,离窗户最近的那棵果树下就已经满是落叶和果子了。
伯秦知道叶庭陪着自己有些无聊,听到叶庭这边的动静,便也没有说些什么,反倒是时不时抬眼朝他看上一眼,但看他玩的那么开心,伯秦心里竟然也有些痒痒的,竟然有些想就这样丢下手中的政务,陪叶庭玩耍去。
而就在叶庭玩的不亦乐乎,伯秦看的心不在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喧哗声,似乎有人正在大声喊着什么。
伯秦早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干脆就将政务放到了一边,起身向外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庭犹豫了下,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弃了这刚刚发现的好玩游戏,跟了上去。
相府门外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人,正在和守在门外的护卫争执着什么,不过到底是个文弱书生,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见他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拿下,嘴里却依旧嚷嚷着:
“我要求见长公子殿下!你们这些秦人!到底讲不讲点道理!"
伯秦听那儒生这么一喊,觉得这人是有什么事才会来找自己,就先喝止了护卫:“你们住手!”
那几个护卫一看是伯秦,赶忙放开了那位儒生,恭敬行礼道:“长公子。”
那儒生将目光转向了伯秦,他像是有些诧异于伯秦的年轻,但是听到护卫的称呼,便也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长公子扶苏了。
既然已经见到了相见的人,儒生拍了拍被护卫弄皱的长衫,傲然走到了伯秦面前,拱了拱手道:
“见过长公子殿下。”
虽是礼数周全,语气却十分懒散,伯秦心中有些不悦,便也不客气的问道:“你找我何事?”
那儒生却好似浑然察觉不到伯秦的不快,他看似恭敬的又朝伯秦行了一礼,说出的话却是含讽带刺:
“在下淳于青,有一事想问问公子,你们秦人先把我的老师们恭恭敬敬的从齐鲁请来,现在又把他们关起来,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就连一边的叶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伯秦的脾气好,但是他却不能看着伯秦被人这样指责,当即便出声道:
“你这是问人问题的态度吗?”
淳于青像是没有伯秦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少年,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选择服输,他只得硬着头皮重复着之前的话:“是你们不讲道理,是你们不讲道理……”
这人怎么像个复读机一样烦人啊。
叶庭被他说得烦了,干脆来到淳于青的身旁,拿出轻剑在近在咫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