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植如此深情的剖白,叶庭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就算是以他的智商都能够明白,其实曹丕早就已经暗自将曹植当做他的竞争者了,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四处流亡的孩子了,谁赢得了这场世子之争,谁就赢得了天下。
可是,这一点,曹植却迟迟意识不到。
猎手已经准备向猎物发动袭击,而猎物却浑然不觉,甚至还单纯以为猎人还是之前那个会经常来投递食物的好人,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叶庭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曹植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现在二公子还是会像当年那样保护子建呢?万一有一天他想要子建的命呢?难道子建也要乖乖给他?”
然而,你永远都不能指望一个兄控能够接受他哥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哥哥的事实。
因为已经喝了几爵酒,曹植的脸上已经有些泛红,此时再听了叶庭的话,他的脸颊顿时变成嫣红一片,他将酒爵往桌上重重一放。
“二哥怎么可能会想杀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植的语气有些不悦,显然像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太多次了,可叶庭却没有像之前那些劝谏的人般,诚惶诚恐的不再继续说下去,或是用险恶的用心去揣测曹丕的行径,眼前的黄衣少年只是对他说道:
“若是子建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二公子,若是你与他同时遭遇不测,他是否还会想当年那样保护着子建。”
“问就问,谁怕谁啊!”
曹植也是一个情商堪忧的瓜娃子,第二天就跑到了曹丕府中,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还没等曹丕进门,就已经有人出门通报道:
“四公子,二公子不在。”
“怎么可能!”
曹植一下子就跳脚了,赶忙对着府门为自己辩白道:“二哥不会是不想见子建吧!我这次真不是来讨酒喝的!也不会把你家的藏酒也喝光了!我只是想问二哥一个问题!”
门外的护卫一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像是已经对曹植这种行径非常习惯了。
叶庭:……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酒鬼曹植之前是有多么劣迹斑斑了。
既然这样的解释并没有什么卵用,就在曹植准备硬闯的时候,大门再次打开了,伯秦走了出来。
听到了曹植的声音,再看到此时叶庭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伯秦也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他与叶庭对视了一眼,又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朝曹植道拱手道:
“二公子真的不在,若是四公子不信,跟伯秦进去看看也不妨。”
一听伯秦要将曹植给放进来,府门边的护卫有些急了。
“可是伯秦先生,二公子……”
护卫还未说完,却被伯秦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若是有什么问题,伯秦回一力承担。”
护卫犹豫了下,还是打开府门曹植进门,毕竟不管怎么说,曹植都是他家公子的亲弟弟,将他挡在门外还是有些不妥的,更重要的是,伯秦说话时的气势,明明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望着伯秦离去的背影,护卫忍不住想起这位伯秦先生与二公子站在一起的情形,明明只是二公子请来的门客,可比起二公子,他反倒是更像这里的主人。
任由曹植在府中转悠了一圈,他终于相信了曹丕不在府中的事实,他只得向伯秦问道:
“二哥到哪去了?”
“他去城外去垂钓了,和司马懿一起。”
“司马懿?”
曹植微微一愣,才想起来这司马懿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个司马懿也是一个怪人,当年曹操看中他的才华,想要招他做官,他装病拒不奉诏,后来曹操想要立曹冲为世子,要司马懿做曹冲的老师,他也拒绝了。
曹冲因病逝世,司马懿也干脆隐居在城外的草庐之中,终日垂钓不问世事,包括曹操在内的人都已经将他忘记,也只有曹丕经常会去他的草庐中,与他一起垂钓闲聊,对于曹丕闲暇时的这一点小爱好,无论是曹操或是曹植都没有放在心上。
而此时的城外的一处池塘边。
手持鱼竿的青年突然朝曹丕问道:“二公子怎么看待四公子?”
那青年身着蓑衣,头戴斗笠,这身打扮看起来和普通渔夫并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便是他钓鱼的时候并没有放鱼饵,所以即使已经钓了大半天,他连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曹丕原先正在专心看司马懿钓鱼,此时被这样突然一问,他稍稍思索了片刻,老老实实的答道:
“子建吗?他很有才华,却有些单纯。”
“二公子仍然把他当弟弟对待?”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仍然一动不动的握住钓竿,他的指骨分明,手指修长,即使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可光看这双手,就足以得知他的相貌必定与他的手一般美丽,
“以前我只是把他当做需要我保护的弟弟,铜雀台那次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子建真的长大了。”
曹丕温和的笑着,似乎真的只是感怀吾家有弟初长成,可青年却从曹丕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别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