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坡一带闹腾着一只恶虎,它专门在人家办喜事的时候出现。要是谁做了缺德事,或者活该短命。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洞房中,撕开新郎新娘的肚皮,吃光他们的五脏六腑,然后神秘地消失,只留下满床满墙沾满了人血的爪子印儿。
据说那只恶虎的毛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人们都叫它血虎。
恶虎坡前十里外的李家庄,有个叫李四的老汉,不几天就要迎来儿子的新婚大喜。老汉三代单传,晚年得子,把这个儿子当成眼珠子一样,百里挑一为他选了一门亲事。原本想体体面面地办喜事,可是血虎这一闹,谁还敢啊?只求悄声静气平平安安就万事大吉了。
传说血虎只吃那该死的人,从不祸害行善积德的人家,李四老汉为人忠厚善良,但他还是不放心,特意带着老伴儿子,挎着香烛纸钱敬了山神,拜了土地。
这天,李四老汉刚收拾完院子,不料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开口就问:“大爷,您家是不是明天办喜事呀?”李四老汉一眼就瞅见那人腰上别着的金黄喇叭,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家不办喜事,你还是快上别处发财吧。”吹鼓手愣了一下:“我走了,那您明天就要出大事啦。”李四老汉一听,脑袋就“嗡”的一声,血虎没来,这敲诈的倒先上门来了,可是这些人谁也惹不起,李四老汉一溜烟跑进屋里,拿出50块钱,满脸堆笑地递了过去:“你看我们家还欠着债呢,实在是没法招待好你这贵客,这点心意你就拿去喝点酒吧。”吹鼓手眉头一皱:“大爷,您想哪去了?不是我要来你们家闹事,是血虎真要来啦。”一听说“血虎”两个字,李四老汉手一抖,钱就掉地上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血虎要来我家?你是怎么知道的?”“大爷,是这么回事,刚才不是下了一阵雨吗?那时候我正好在赶路,只好到山神庙后去避雨,正好听到山神庙里好像
有人在说话。一个人说,明天李家庄李四老汉家办喜事,到时候有你一口食。我一听怎么有些不对劲儿,就悄悄地摸过去,顺着墙缝一看,我的妈呀!只见大殿前跪着一只牛一样壮的虎,它身上的毛好像刚从血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红得吓人,那不正是血虎吗?我吓坏了,连滚带爬地直奔你们家来。要不然的话,我一个外乡人怎么能找到您家的门?”听完吹鼓手的诉说,李四老汉脸白成了纸,他一把抓住吹鼓手:
“小伙子,既然你能见到血虎又能活着出来,就一定有福。无论如何,你也要救救我们呀1吹鼓手一把挽住李四老汉:“放心吧大爷,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想法让您家躲过这一祸,我不能坐视不管,咱毕竟都是人啊!”当天晚上,吹鼓手和李四老汉等人一直想法子想到深夜。
第二天天刚放亮,李四老汉便按照吹鼓手的吩咐,早早地通知了亲家方,说是要早过门。
中午时分,新郎新娘悄悄地从洞房撤出,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纷纷拿好应手的家伙,埋伏在洞房周围,只等吹鼓手一声令下,全力除掉血虎。
吹鼓手悄悄爬上李家门楼,在屋脊后面藏好,瞪圆眼珠子仔细地察看血虎可能进院子的方位。
奇怪的是,日落西山,红灯高挂,月上树梢,依然不见血虎的踪迹。怎么可能?
吹鼓手无意之中回头一扫,就见洞房里灯火通明,不过那红彤彤的灯光,让吹鼓手感到有些惊慌,它太像血色了。
进洞房,搜!吹鼓手一声令下,几十个青壮年把牢了洞房门窗的入口,进屋仔细搜起来。搜了三遍,什么也没有,吹鼓手皱着眉头在屋里不停地转着,猛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新床下。吹鼓手慢慢撩起鲜红的床褥,除了鲜红的床底板,床下什么也没有。
吹鼓手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命令大家撤走,心猛地一抖:没见过谁家的床板也会漆成红色呀!他眼睛一亮,一点点地蹲
下来,伸手慢慢地探进床底板,吹鼓手的手立时感到有一片坚硬如锥的厉毛。血虎!血虎就藏在床板下。
吹鼓手拽出喇叭,狠命吹起来。
血虎“嗷”地一声蹿了出来,大伙一拥而上,棍棒交加,血虎终于成了死虎。
血虎一死,吹鼓手就急着往家里赶,他说老婆快要生孩子了。李四老汉和乡亲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吹鼓手送出了村子。
一路上,吹鼓手匆匆忙忙走着,眼看天色已晚,猛然间,他浑身一颤,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冷气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吹鼓手猛一回头,就见身后不远处急匆匆追来一位身高体壮的大汉。那红彤彤的脸色像鲜血一样,那双血红得令人发抖的眼睛,像两把钢刀直刺吹鼓手。吹鼓手觉得从脚跟到头顶凉了个炸透。这目光太熟悉,可是他一时又想不明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背后的那个红脸大汉已快步跟上来,阴阳怪气地说:“前边那位兄弟,别走得那么快他?这一路挺孤单的,咱哥们搭个伴儿,说说话。”吹鼓手只觉得脖子后跟凉气嗖嗖,他不管红脸大汉说什么,只顾拼命地往前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眼看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进镇一转弯,路边有一家客店,掌柜的正在院中收拾家什,吹鼓手赶紧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