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这个样子,霍绾君的心里泛过酸意。
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见到了这两个老东西,母亲依旧会无措,这是一种更深蒂固的畏惧,自小养成。
“怎么?不欢迎我们来吗?”老头子大怒,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转过头来看着东闾家主,口沫横飞,都喷到了对方的脸上,“看到没有,我的儿子不欢迎我上门。”
东闾家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大伯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们呢?
他这个家主真的就像是大伯身后的一只狗,东闾正看着自己的眼色也越来越锐利了。
“父亲,这里是姐姐的家,我只是寄住在这里,您若是对我有气,叫人唤我回去就可以了,”东闾正依旧笑眯眯地道。
老头子的拐杖就挥舞过来了,口内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这还没有进院子呢,这是做什么?
想在外面就闹起来吗?
霍绾君上前抓住外祖父的拐杖,轻轻晃了晃,就卸去了七八分的力道,又拽着拐杖直直地就朝院子里快步走去,边走还边嚷嚷,“外祖,您这是打死我舅舅吗?有话好好说,再怎么样,我舅舅也是您唯一的嫡子,还在太子府做事呢!我舅舅身上有着太子安排的重任,您把人打坏了,耽误到了太子的事,赔的起码?”
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紧跟着霍绾君进了东闾家的院子,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跑。
这个胖墩墩的外孙女还真有几分蛮劲。
霍绾君又对身边的侍女吩咐:“我外祖父不知道做什么,带着东闾家主要来做个什么见证,你去找找冠军侯府的侯爷,问问他是否有空,和夏姬一起来。”
老头子被拖得晕头转向的,喘息着站住,听了这话,竟然也不反对,笑着道:“正是,这是件大好事。”
“哦?”霍绾君笑嘻嘻地问:“外祖父,一路车马辛苦了吧,坐下歇歇。”
东闾娘子瞧着女儿带着父亲一阵子跑,无奈地对弟弟道:“你跟过去瞧瞧?”
“绾君又不会吃亏,”东闾正无所谓地道,看了看姐姐责怪的眼,只好点点头应下,但是脚却并不挪动。
东闾娘子对着东闾家主和继母恭谨地道:“外面热,进院子里坐着说话吧。”
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身后的婆子上前搀扶着,进了院子,东闾娘子便轻轻地跟在后面。
瞧着姐姐这副恭敬的模样,东闾正就来气,瞪了东闾家主一眼,便也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东闾家主觉得自个真是里外不是人,个个都将他当狗一般,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侍女们在正屋已经点上了香,摆上了冰,老头子的气已经喘匀称了。
众人围坐在侧,老头子说明来意:“女儿,你和离之后,还是东闾家的女儿,可是我东闾家按照家训,不得有归家女,死也要死在夫家。”
东闾家竟然有这个规定?
东闾娘子的面色苍白,颤声问道:“父亲,东闾家的家规,女儿至小就倒背如流,却是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一条家规,况且,东闾家并不是没有过归家女,我的二叔祖……”
东闾正明显不相信,嘲谑道:“姐姐也可以不入东闾氏的,母亲是卓王氏,姐姐跟随母性就是了。”
“卓王氏?卓王氏早没有什么人了?你以为你们舅家有多大财力?早已经衰败下来了,现在你们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认你们了,”老头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霍绾君抱着母亲颤抖的身子,“母亲,没事的,早先外祖没有想出来这一招,现在来用,只怕别有他图。”
东闾家主面如土色,什么时候东闾家有了这一条家规,这是大伯杜撰出来的吗?
“那是以前,东闾家败落了,一直么有严格按照这一条来,之所以制定这样的家规,便是为了和外姓之人永结两姓之好,东闾家的女儿嫁到了别家去,就只有好好做好人家的妻子,不要有什么其他想头,如今,要重新振作东闾家,自然是要从严格遵守家规开始了,”老头子继续侃侃而谈。
东闾家主强自镇定。
东闾正怒道:“您这是故意的吧?想要逼死姐姐?”
“我确实想要逼死她,这个糊涂的贱人,不好好做奉车都尉家的娘子,闹着要和离,心眼小的容不下同父的妹妹和她的孩子,这样的女儿,不是我东闾家的女儿,不如早点死了,还有个好名声,”老头子继续道。
“东闾家主,您发个话,您可知道东闾家有没有这样的家规?”霍绾君怒瞪着东闾家主。
才从我家得了二万钱的馈赠,你就跟着来逼我母亲死了。
东闾娘子只是放声大哭。
东闾家主忙著着搽汗,他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这条家规,虽然大伯退下了家主之位,但是许多事情并未交割清楚。
大伯这是在拿捏他,他也没有办法。
见了东闾家主的那个怂样,霍绾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死老头子又来找茬。
侍女在一旁瑟瑟发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父亲上门逼着女儿去死,还说这是好事。
女主人怎么有这样的父亲。
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