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极好,一踏进去,落地窗毫无保留地迎接着每一寸阳光,让室内一片敞亮,纤毫毕现。
顾南山的办公室方位是刻意筹谋过的。
五行八卦、风水相术,仿佛遵循着某种神秘的法则。
桌上的物件和角落的绿植看似随意,却又隐隐透露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刻板,看似高雅,却在过于完美的光线中,显得浮夸和空洞。
开完例会的顾南山将手里沉重的资料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椅子给了他的身体一个很好的支撑,让他即使觉得无力,却也能借力抬头,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桌上的红头文件,一份接着一份。
内容大同小异。
不过是紧急的,非常紧急的,和万分紧急的。
顾南山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可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他抬手揉了揉太阳太阳穴,紧闭双眼,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睁眼,鼓起勇气第似的,将桌上的东西归拢了过来。
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顾南山叹了口气皱眉接起,里面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他又意外又好奇。
“你找我?”
顾南山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任何消息提醒的手机,“干嘛不发消息?”
电话那头,陈竞贤的声音不疾不徐。
“私事发消息,我找你是公事,自然是用支队的电话。”
“好吧,你去会议室等我。”‘顾南山沉默了一瞬,“只有你吗?”
“嗯,只有我。”
陈竞贤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同事。
这几年,陈竞贤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淡然。
这似乎达成了顾南山一开始同意离婚的初衷。
他不希望一个英姿飒爽的人因为一个失败的婚姻就变成一个被生活蹉跎的疯婆子。
可眼见陈竞贤离开后的状态一日如一日,他的情绪还是会不自觉的翻涌起来。
挂了电话的顾南山,坐在座位上沉思了很久。
心里的情绪太多,而他习惯性隐藏情绪,这就导致他的内心无时无刻都处在一个极其紧绷的状态。
顾南山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用的有些旧了的婚戒。
婚戒上的钻石并不大,但是却依旧还是亮堂的。
他用拇指擦了擦,随后丢开盒子将它郑重无比的套在了无名指上。
……
顾南山的办公室和陈竞贤不在同一栋楼。
穿过大院下的红旗,顾南山走到了陈竞贤办公楼二楼的会议室里。
其实顾南山很不乐意来这栋楼。
毕竟每次遇到韩阅川那个小子,他都和疯狗似的一定要上来咬自己两口才算痛快。
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这么个脾气,自己又确实有错在先。
事情发生的多了,连他都已经习惯了被韩阅川骂不还口。
幸好,今天那只疯狗不在,陈竞贤独自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一身干净的制服,右手边一杯热茶,手里正拿着平板看着今天的工作日程。
“来了?”
陈竞贤没有一点寒暄,见到他直接就开口表达了来意。
“沈部不在,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有个行动任务需要梁谦团队支援,所以提前和你通个气。”
顾南山微微皱眉。
“什么行动?”
陈竞贤不懂声色的将韩阅川提交的纸质报告递了过去。
“案子涉及到经侦项目,我不方便一个人做主。我知道梁谦还是会推脱,索性就直接来找你了。”
陈竞贤提起一旁的热水壶给顾南山冲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普洱小青柑,你喜欢的。”
热茶的香气冲的顾南山鼻腔一震。
那茶叶在茶汤里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最终还是稳稳的沉了下去。
顾南山接过茶,故作冷静的放到一边,目光在那个报告上扫了一眼,眉头便用力拧起。
“不是说了不许韩阅川插手这案子吗?你们这是私自行动,我不同意。”
陈竞贤似乎早料到了顾南山会用这个借口搪塞。
“怎么算私自行动了?你看清楚,参与活动的人是沈谈和马缇京。人家老马是在维护支队系统的时候发现的入侵访客,通过技术侦查找到的这个张夏。小汤是李杰案的负责法医,沈谈是法医处的处长,他经手签字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竞贤抬眉,“我这个报告里,可没提韩阅川。”
“和我装什么傻。”
顾南山有些不耐烦的将报告往桌上一丢。
“竞贤,如果是为了子越你想插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韩阅川这家伙不知死活,我怕让他掺和进来直接把我之前的筹谋全都搭进去了你知道吗?”
陈竞贤故作不懂。
“你筹谋什么了?去年你说盛心案的时候你已经在对面埋了钉子,钉子呢?现在这个钉子给了什么反馈啊?你们一直说什么不要冒进,可你们哪里是冒进,根本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