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之不懂,十分的不懂,他不懂得为什么女人要定期的流血,但是流血总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个他是知道的。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月牙儿,见她两只眼睛受了惊般的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敢和他对视,他想了想,站起身出了山洞。
看着他出去了,月牙儿着实松了一大口气,这一放松,身上的不适又全都回来了,她哼哼了两声,忍着难受换了下面的树叶,看着被换下来的树叶上面大滩的血迹,想了想,拿一片干净的遮住了,还是不要再被林槐之看见的好,等明天吧,明天就会好些了,她再清理一下这些东西。
没有过多久,林槐之就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一些止血的草,这些草都是他受伤的时候月牙儿采回来给他止血的,没想到他会记得它们的样子。但是月牙儿的情况和他并不一样,所以她绝对不会用这些草的。
林槐之却十分的坚持,他以为月牙儿是怕疼,使足了耐心要哄她敷草,月牙儿被他拽衣服拽的心烦,她现在吃饱了一点也不想动,一边甩着林槐之的手一边噘着嘴哼哼:“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没事儿了,你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啊,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啊,我真的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啦,你快去睡你的,不要吵我。”
说着她扭过头去不再看林槐之。
林槐之没有办法,他看了看月牙儿的脸色尚好,就不再勉强了,只是转身躺在了她的身侧,以防照顾她。
月牙儿这次没有撵他,他在身旁的话,可以帮她抵挡一些山洞外面吹进来的夜风,虽然不冷,但是肚子被风吹了,会加重身体的不适的。
前几天是林槐之受了伤,整个山洞里弥漫着血腥味,好不容易散了两天,又轮到她了,真是烦人!
第二天月牙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起身换了身下的树叶,想要把昨天的一并丢了去时,却发现那沾了血的树叶不见了,她左右看了看,连那件带血的衣服也不见了,月牙儿随便穿了件林槐之的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刚出山洞就见那件衣服被洗干净了,晾在了一旁略矮的树枝上,看来是林槐之帮她清理了。月牙儿脸颊发烫,一个男人帮她处理那些私密的不能再私密的事情,那感觉实在是没法说!
月牙儿现在都不想看见林槐之了,准确的来说,是不好意思看见他!
当事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见月牙儿起身出了门,以为她已经好了,很高兴的跑到她面前,还把手里刚摘的槐花给她看,示意要给她做好吃的东西。
月牙儿别扭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一声不吭的回了山洞。
林槐之看的傻眼了,他几时见过这般沉默的小姑娘,之前的张牙舞爪都不见了,他很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月牙儿身子还没好,正躲在兽皮里面偷偷的要把下面的衣服脱了,继续躺着树叶上“流血”,她只要一动,就会控制不住的涌跃出来,这让她既窘迫又很难堪,虽然男人看不见。
林槐之进来了,她也只是瞄了他一眼,便扭过头闭目养神去了。
林槐之蹲在旁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见月牙儿依旧不回头看他,便十分沮丧的出去了。
月牙儿十分郁闷的躺了整整六天!这六天出了如厕她几乎都是躺着度过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后背上长了懒皮,当她穿好林槐之洗干净的衣服站起来时,都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浑身松软没有力气,果然人是需要运动的。
她恢复正常,最高兴的要数林槐之了,他原先还不相信月牙儿的话,许是无法理解,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每日都在流血,在他的眼中,和在等死没有区别。他后来看的心惊,还想阻止月牙儿,想要给她敷草,但是被月牙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果断拒绝了,直到月牙儿再次像之前那般生龙活虎了,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算是相信了月牙儿说的每个月会流几天血的话,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月牙儿恢复了“自由”,就不再老实的待着了,洗衣做饭的事情基本都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林槐之的身上,月牙儿乐的清闲,这几天在山洞里可把她憋坏了,一出来就先去河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林槐之就背对着河边乖乖地坐着,以防她再次遇到水蛇。
浑身清清爽爽的,月牙儿舒心极了,趁头发还湿着,她随便挽了个髻,摘了朵河边格外可爱的小野花插上,对着水面左看右看。阳光照在她白皙似雪的面庞上,未施粉黛的小姑娘,乌黑的发间别着一朵粉里透黄的小花,使得她愈发的清新可爱。
月牙儿娇俏的转过头,习惯性的朝身后看痴了的林槐之笑问道:“好看吗?”
问完她便扭过了头继续欣赏,没指望着他会回答,河里的小姑娘笑意盈盈,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十分沙哑的声音:“好看”
月牙儿便看见河里原本满面笑容的小姑娘呆怔住了,那声音并没有十分的难听,只是像是许久没有弹过的古筝,被尘埃掩盖了许久,再拿出来用时的低沉和不习惯!
月牙儿僵硬的转过了头,先看了林槐之一眼,然后又瞧了瞧左右,最后用一脸不可置信和惊诧无比的表情,轻声问道:“你听见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