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之内,一个青年正看着一本书,面色沉重,略长的脸上,一双稍有些呆滞的眼神,紧紧盯着书本上一对男女的模样,渐渐地,眼中便充满了泪水。
“哒哒哒”
忽然,自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年眉头一皱,迅速转头,眼中泪水转瞬消失,随手拿起桌上的宝剑,身子如飞燕一般轻盈地从椅子上弹起,转移到门口之后,微微俯身,一双眼睛看向门外。
青年这一系列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青年安静躲在门口,一只手拿着剑柄,另一只手则是摁着剑鞘,冷锋自剑鞘中轻轻滑出,一双眼眸死死盯着门口,犹如寒夜中的一点星辰,亮而凝神。
正待此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一飞,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青年没有半点犹豫,站起身来,将手上宝剑归于剑鞘之中,把门轻轻打开。门外,身着残破黑衣的云迎天走了进来。
“您这是……”看着云迎天这副模样,青年稍有些错愕,倒退一步,为他让出了个位置。
自任一飞懂事以来,从未见自己这位义父有过这般狼狈的样子,现下看来虽然身上没有受什么伤,但这出门的时候一身还是完整的衣服,现下怎的直接残破斑斑起来。看着看着,任一飞忽然想起刚刚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股震动,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刚刚那场震动,与您有关吧。”
“没事。”云迎天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我没什么事,不必担忧。对了,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任一飞道:“都完事了。”说着,任一飞自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其上仔仔细细画着一些图画,任一飞指着上面道:“这里便是九大宗门的分布图,紫气煞宗就在这边。”
看着任一飞用手指着的一个方向,云迎天点了点头:“好孩子,收起来吧。”
“您……真的要在后天动手吗?”任一飞看着云迎天的表情略有些微妙,他那小麦色的脸上有几分深深的担忧。
“你是在担心我吗?”云迎天长久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任一飞,很是玩味的样子。
任一飞看着这个将自
己抚养长大的男人,点了点头,从嗓子里吭出一声。
见状,云迎天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去摸任一飞的脑袋:“哈哈哈,好小子,现在还会担忧我了?”
任一飞没吭声,云迎天看着他良久,缓缓点了点头,道:“有你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把控好对邪魔印的操控,去吧,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云迎天既然执意不用任一飞去操心,任一飞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冲着云迎天点了点头,任一飞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眼云迎天,便关上了房门,离开了云迎天的房间。
独剩下云迎天一人的房间,略显得有些寂寥。
云迎天望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天空,悠悠长出一口气:“呼~天行啊,希望,一飞真能成为你所想的那样吧。”
又是看了窗外半晌,云迎天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低声咳嗽一声,英俊的脸上微微皱了皱,一对剑眉死死地蹙在一块。云迎天眯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般说了些什么,右手攀上了自己的左胸,将大手摁在上面,轻轻用力,只见云迎天手上一股夹杂着金色艳光的青芒闪过,云迎天的右手缓缓向后,竟是自他胸间拉扯出一条黑红色的丝线出来。
定睛去看,却只看到其实那黑红色丝线并非丝线,而是一道长长的血管,穿过云迎天的胸口,直接支棱了出来。
云迎天手握这一根黑红血管,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只听到“啪”的一声,那黑红色的血管直接炸裂,暗红色的血洒了云迎天满胸膛之上。
“哼!”云迎天闷哼一声,握紧拳头,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要知道云迎天成名已久,早已经是至尊修为,一般如同断臂般的疼痛,对于他来说只是小打小闹,其程度不如抓痒尔尔。刚刚与姚邪魂对战之时,也没有哼上几声,这会儿却因为这小小的血管直接发出声音。
这……
“好险,幸亏及时发现,否则真的中了他的道!”云迎天咬着牙,脸上表情痛苦,但神情之中却多了几分轻松神色。
在刚刚与姚邪魂对战之时,竟是大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在自己身上种下了一抹血根。若是自己道法不是空间范畴,
恐怕便将其忽略而出,最后当这血根在自己体内生根发芽,或许自己还真就成了姚邪魂口中那血奴不成。
若是自己堂堂迎天至尊真的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玩品,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姚邪魂,出现在这里,还是借着紫气煞宗的名头……”云迎天暗暗咬着牙,狠狠道:“这邪祖当真害人不浅,看来明日要去轮回阁一趟了。”
说完,云迎天闭着眼睛,身体里的血液按照他规定的某种轨迹,以一种诡异的倒流模式,开始不断洗刷着筋脉。
云迎天这是在断绝那血根在自己体内的残留。
之前姚邪魂说要炼自己为他的血奴,云迎天只道他是痴人说梦,但现下在自己体内真的发现了一条血根,那就不得不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