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晟那院子里走出之后,龙麒顺着前往城后的路奔着阿大刚刚所指着的地方而去。行在路上,龙麒脑中除了在想刚刚乌桀的事情之外,还在想着一件事,便是之前阿大所说的,那房屋的原来所属。
据阿大所言,是一个姓卢的官员,一个与偷香窃玉阁有十几年交情的一个人,借着他的名义购买了那处房产,所以那个地方应该很稳妥的,除却偷香窃玉阁中他们的各个高层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具体的位置,尤其是偷香窃玉阁内的那些内鬼。
但,如果按理来说,都已经当内鬼了,尤其还是那种泄露了好几次重大机敏的内应,对于这种隐秘的事情,若是仔细去查,也不可能会有什么难题的,更不可能应不会清楚其位置的具体所在。
“即使是那般隐蔽,却也是不能这般容易地告知位置……”龙麒皱着眉头,脚下速度不自觉加快起来。忽然想起半个时辰之前,在香玉阁门前所遇见的那个女子,那女子虽然与自己简单交谈几句,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若即若离般盯着自己,半点都没有移动过!
而且……
龙麒脑中微微回想着,那女子的容貌在脑中很是清晰地闪过几次。
“不好!”龙麒忽然站定身子,脑中灵光乍现,身子“嗖”地一声,化作一道闪电,飞也似的奔向城后!
那女子,自己竟是见过!
在那一晚自己与王晟去凤仪楼的时候,曾与那女子打过一次照面。那一次自己和王晟是奔着凤儿去的,按理来说那女子应该是认得自己的,但是刚刚……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阿大就是那个内奸,那个女子也绝对脱不开干系!
他们是要将自己引过去!
一切竟
都是因为自己!
但,将自己引过去,是要做些什么吗?……
江南城后,偷香窃玉阁这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一排排低矮的房屋之内,脸色有些病态发白的温婉儿躺在床边,身旁是贴身照料的凤儿。此刻凤儿手上端着一个药碗,里面是一碗黑漆漆正冒着热气的中药。
用汤匙轻轻舀了一勺,凤儿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温婉儿嘴边,柔声道:“乖,再喝一口,这药啊,就是得趁热喝,若是凉了就不好了。”
躺在床上的温婉儿苦着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可怜巴巴地说着:“不嘛不嘛,这药实在是太苦了,不要喝了。”
此刻的温婉儿语气软糯,神态满是小女儿家的样子,丝毫没有往日里穿梭于风尘间的妩媚,没有统领偷香窃玉阁那属于女修罗的霸气,更没有与孙常笑龙麒一众男人说话时的端庄。现在的她,才好像是一个真真正正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眼中也满是本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与机巧。
“不行,喝了!”凤儿摇头,将手上的药匙送了过去,故意板着脸道:“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喝你这身上的病痛如何会好?”
“不嘛不嘛。”温婉儿一阵娇嗔,掀起被子,竟是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看着温婉儿这副样子,凤儿也是有些头疼,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她知道,此时温婉儿这副样子才是温婉儿该有的性格,毕竟现在的温婉儿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她之所以那般老气横秋,却也只是经历的太多了而已。
实际上,温婉儿这一副模样也只会在与凤儿独处的时候显现出来,备有女孩家的样子。但若是身旁有人,温婉儿便会收起这柔
软的内心,装上她那坚固的外壳,重新化作那个百毒不侵的女修罗。
看了看手上的药碗,凤儿也是低声埋怨:“哎,这该死的药,也是实在口苦,就算是我也有些忍受不住,也是没想到早些时候给你拿来的那些冰糖,竟是被你一日全都吃完了,现在倒是不怕长胖了?”
“嘻嘻嘻。”所在被褥里的温婉儿发出一阵娇笑声,听得凤儿也是露出一个笑容。
自己与温婉儿在那个女人的统治下,也算一起长大,其实实际上自己也可以算是温婉儿的姐姐了,在暗处只有自己两个人的时候,也只有互相聊聊心里话,说一说寥寥心事罢了。
看着还躲在被子里的温婉儿,凤儿长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不到二十岁,尝过的苦却是实在太多了,这药碗里的苦与之相比,那根本是不值一提。
情不自禁,凤儿却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脸上不自觉挂上几分苦楚。
听到凤儿的叹息声,温婉儿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看到凤儿一副愁眉苦脸,撇了撇嘴,道:“好啦好啦,我喝我喝,老娘我喝不就是了,何必一副苦瓜模样?”
说着,温婉儿接过凤儿手上的药碗,皱着一双秀眉,两只大眼睛很是逗趣的眯着,撅起嘴巴凑到碗边,“滋溜”一声喝了这第一小小口。只是喝了这么一口,温婉儿就一脸的难看,龇牙咧嘴,这汤药有多苦实在可见一斑。温婉儿暗咬银牙,心下一横,伸手捏着自己的小香鼻,张开嘴“咕咚咕咚”灌下好几口。
“好了好了。”想着想着,凤儿被这一连串声音给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到温婉儿这副模样,凤儿一张脸上表情可真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连忙伸手夺下温婉儿小手上的药碗,嘴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