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眯眼看着山林一瞬间云波诡谲的场面,有些愕然无语,那叫姚钱的白袍男子伸了个懒腰,疲懒道:“小子,这一战过后,你可要好好摆下宴席招待我一番才行。”
楚天点头而笑,向姚钱投去目光报以谢意。
宝物动人心,可美人更撩男子心魂,在林中双方掎角之时,山林四野有不长眼的山泽野修见着倾城天人之姿,忍不住上前言语轻佻一番,却不料女子倾城,更是巾帼,结果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番眼前美景,便见着女子勾手之间,空中有一道如鱼线的晶莹绿色光华交错闪过,那魂武八境的虬壮汉子,一颗大好头颅就那么凌空飞起,掉在地上后打了几个滚,才与山林泥土混杂在一起。
面罩白纱的绝色女子嫣然一笑,“好好一场大戏不看,非得上来找死,急着投胎不成?”
跟在虬壮汉子身后几人肝胆欲裂,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一位队友袍泽死于绝色女子手下,关键是魂武八境的虬壮汉子,甚至都不曾反应过来。
楚天嘴角抽搐,好一位魂武九境巅峰的狠辣娘们。他不禁下意思打了个寒颤,多亏了自己玉树临风,不然先前岂不是跟着虬壮汉子一般下场了。
若是光看女子容貌,或许只能让人想起那些倾城倾国的绝色篇章,旖旎诗词,哪里能想到这样一个绝色女子,杀起人来竟是毫不迟疑,不仅仅跟在虬壮汉子身后的几人,山林四野武道修士都是微微一愣。
楚天伸手摸了摸裤裆,裆下寒意闪过。
我滴个乖乖,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都不假,楚天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还好这娘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或者说暂时还不会跟自己生死相向,不然即便有吕真帮忙,再加上横空出现的姚钱相助,怕是也讨不了半点好处。
倾城笑望向楚天,跟楚天四目相对,女子笑容温婉。
全然不像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女魔头。
楚天讪讪一笑,人畜无害,转头望向已经就要白发变青丝的韩家家主,韩亭山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株树木枝干上,笑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新仇旧恨,今日一笔勾销……”
兴许是这段时日已看惯了生死,韩亭山并不急于动手,也不太愿意跟楚天勾心斗角,甚至都没有半点权衡,笑道:“大道之下,皆是虚妄,这是我韩亭山百年来武道执念所在,青云阁以整个暮霭城为棋盘,我韩亭
山不过是下了一盘棋中棋,只是到头来,功亏一篑,世间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伏尸百万,身后不是血骨累累,我算计你们楚家,你爹娘成为牺牲的棋子,很正常,今日我若死在你手中,也怨不得别人,因果报应而已。”
韩亭山一手抬起,横放胸前,腰间一枚精致铜鼎光华流转,云蒸霞蔚,眯眼笑道,“你很不错,不过我也不会留手就是。”
楚天笑着抬起一手,示意韩亭山尽管动手就是。
韩亭山拧转脖子,原本返老还童不再佝偻的身躯,好似猿猴缩影,瞬间蜷缩,手脚背脊骨架更是发出一连串爆炒黄豆的卡擦炸响,原本显得松散的灵元气韵,好似乳燕归巢,意气汹涌倾泻。
韩亭山笑道:“血魔山想要我韩亭山沦为棋子蝼蚁,蜃岛想要我成为牵线傀儡,可我韩亭山能隐忍数百年,只为了最跟本上的那四个字,‘厚积薄发’,岂会真的委曲求全,苟活于世?我韩亭山当年只是一介山泽野修不假,只是暮霭城这么个小地方出来的也不假,可就算如此,又如何?神魔佛道,不过都是脚下大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韩亭山自认便是比起天才辈出的大秦王朝京畿腹地,比起大能纵横的东玄中央天地,比起那些武道天骄,也丝毫不差!”
楚天眯起双眸,神情凝重。
只觉得第一次认识这个性情暴戾,心思深沉的老人。
只觉得眼前这身架蜷缩的佝偻老人,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如那烈日腾空。
楚天心中微动,虽说打心底对韩亭山杀意不减,可对于韩亭山的隐忍心性,赞叹不已,难怪韩家能在暮霭城屹立二百年而不倒。
山林之中,吕真大笑一声,手中铁骨折扇抛入空中,周身玄雷闪烁,朝双目无瞳的青年男子当空飞去,姚钱却是风轻云淡,驾驭两尊金甲傀儡与傅波渊亭岳滞。楚天收敛心神,周身拳意如蛟龙腾空。
韩亭山从树木枝干飞掠而下,沉声笑道,“雷鸣!”
楚天瞳孔收缩,眼看虚空有紫色雷芒凌空扑下,身影如断线风筝急速倒退。
楚天曾特意打探过韩亭山的消息,说是这位韩家家主,走的乃是血煞修罗的武道路数,杀意极重,血腥味极浓,可眼下出手,怎么会是跟吕真一般的雷法神通,魂武七境对上魂武九境,楚天自信有一战之力,却还不会自大到针锋相对,不得不说,眼下的山林之
中,局势比想象要玄妙许多,吕真跟双目无瞳的姜宇,两人之间争斗并非意气之争,也绝非真的是为了帮助楚天慷慨出手,而是冥冥之中,代表着东海之滨,山泽野修跟青云正统之间的较量,无形之间,有山上山下的武运纠缠。姚钱跟傅波的一战,更是一场东海之滨主宾之战,其中风险,不如吕真两人的生死血战,却关系更大,牵连更广。若楚天一身天机武运被蜃岛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