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一阵头晕目眩,楚天下意识四处张望,愕然无语。
眼前哪还有半点石刻崖壁踪影。
没了通天崖壁,少了赤金撰文,不见了东海滔滔大日高悬,视野所及,变为了一条通幽曲径。
吕真两人更是头晕目眩,一阵迷糊,半晌没反应过来。
楚天定了定神,赶忙深吸一口气,左看右看,习惯了福地秘境中灵韵如浓重雾霭,突然一出来,好似享尽荣华的世代簪缨王侯子弟,突然沦为庶民草寇,只有寡淡的清粥腌菜,能淡出鸟来。
楚天咧了咧嘴,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由奢入俭难?
‘白泽秘境’一行,虽说历经了一场生死砥砺,可以说若非剑一暗中相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极好,富贵险中求,着实不假,不说一路上顺手牵羊遇上的天灵地宝,光说涉及武道根本的际遇机缘,黑石山脉观战明悟,山林中跟韩亭山一战根基砥砺,尤其是最后东临碣石得来的武运传承,让楚天半只脚踏足魂武八境同时,体内那口纯粹气机更是开疆拓土,贯穿三十六大主窍,以及数十经外奇穴,体内灵元如东海浪潮,连绵不绝,丹田之中,七朵武运金莲熠熠生辉,有紫气东来,气象之大,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那股波动神魂精魄的隐匿灵韵,更是妙不可言,楚天自信再次对敌魂武九境武道修士,不仅可以拳意更上一层楼,武魂画卷内所凝聚灵纹烙印,同样有神意凝聚,只要不是一只脚踩踏在神桥境上,哪怕是韩亭山这种巅峰的强者,一样可立于不败之地!
吕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已经出了那方福地秘境。
楚天看向这位玉树临风的年轻书生,周身灵韵流转,似有一股玄妙气机隐约外露,气象巍峨。
吕真深吸了口气,向楚天抱拳道,“托楚兄的福运,我要先去一趟青山门,后会有期。”
楚天抱拳笑道:“山高水长。”
吕真笑着抱了抱拳,一掠而去。
粗壮汉子向楚天道谢一番,紧跟其后,也是快速远去。
看着吕真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楚天
心神黯然,有些人,能遇到便是好的,若是再能在接下来的朝夕相处中心生涟漪,让自己动心起念,那便更好了。
楚天抬头看着眼前青山绿水,清风涤荡,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是那张因为自己太在意总刻意表现毫不在意而从未仔细凝视端详的清秀脸颊。
他喜欢她,没有什么道理。
喜欢的不讲道理!
楚天抬起手一巴掌打在脸上,咬了咬牙,脸上升起一抹自嘲之色。曾经看着爹娘跟自己生死相别,看着爷爷黯然伤神,看着小安背着自己暗自抹泪,楚天就想着以后再也不想有这种感觉,在遇到那个活泼纯真的玲珑少女后,在少女为自己挡下楚淙那全力一击后,楚天更是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让那个女孩挡在自己身前。
楚天嘴角泛起苦笑,“还是怪自己太没用。”
当年爹没能守护住娘亲,可我总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更不能让爹娘失望了才是。
楚天睁开眼向天空望去,白云游掠,暗自攥紧拳头,红着眼睛喃喃道,“爹娘,小天想你们了!”
楚天咬着嘴唇,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挤出一抹笑容。
离开了白泽秘境,虽说自己早已被卷入东海大势大事中,楚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有置身其中,才有可能成为乱世弄潮儿,这个道理楚天懂,并且知道的很清楚,不然的话,乱世之中,比如当年的那场东海兽潮,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够守护住身边的人?
钓鱼,逸事也,尚持生杀之柄。
弈棋,清戏也,且动战争之心。
何况是乱世洪流,人心诡谲。
楚天深吸了口气,咧嘴而笑,想着那个名叫吕青山高大老者的话,双目清明。
今人不必不如古人,即便是古之圣人又如何?便是那古之圣人留下的规矩经仪,难道便真的是对的?
天底下本就没有所谓的尽善尽美,本就没所谓的完美无瑕,那么那些古圣人留下的规矩经仪,又何谈万世流传而不变?如若真的如此,那要后世之人还做什么?
楚天收敛心神思绪,只觉在心弦上,有一块巨石摇晃,
自己的武道根基,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一种让自己接下来行亿万里路的立身之本,武道本源和根邸。
男人一颗心,内怀明月坦荡而行!
男人两个肩,当挑万仞山岳屹立不倒!
男人两行泪,一行为天下苍生梳理规矩经仪,一行为心中美人蓦然回首一笑!
此生,行亿万里路,看尽世间风景,有她陪伴,足以!
楚天摇了摇头,被高大老人从福地秘境送出,显然早已离开了白泽山脉千里之外,看了眼日暮西斜,沿顺山间小径一路轻掠而去。
从东海之滨暮霭城,前往青云山,相距三千万里,即便楚天再如何紧赶慢赶,想来也得不少时日才行。
眯眼看了下小径尽头,茫茫远!
或者说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楚天吐了口胸中浊气,一脚缓缓踏后,摆出一个古朴拳架,随后脚下云巅步开始缓缓前行,猛地看上去,就像是稚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