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阁一座静谧幽深的大殿中,剑一看着眼前一副流水画卷,嘴里骂骂咧咧,当初离开暮霭城那会,楚天好像还尚未踏足魂武六境,所以剑一心里原以为面对老头子的这场谋划布局,楚天能踏足魂武七境便不错了,虽说不至于轻松过关,但是苟延残喘保住小命还是没啥大问题。
只是让剑一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多长时间,楚天那小子竟已经半只脚踏足了魂武九境,原本剑一还暗自欣喜来着,心道几个初入神桥境,还是武道根邸松垮虚软的那种,在楚天手底下怕是根本就不够看。
可让剑一接下来咬牙切齿的是,秦江天那家伙竟敢私自动手脚。
两鬓霜白的高大老者笑意玩味。
剑一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高大老人,沉声怒道,“老头子,就算是你不想我如此选择,说好了只是一场试炼,可有你这般不讲究的?忒大的一个人了,就不能要点老脸?”
剑一气愤不过,冷声哼道,“他秦江天是什么货色,你能不知道?”
两鬓斑白的高大老人对自己这位关门弟子的冷声质问,不以为意,抖了抖袖口,笑道,“秦江天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他离开青云阁,只是他只要不亲自动手,总不算什么违规吧。”
高大老人狭促道,“或者说,你觉得那叫楚天的小子,等到踏足了魂武九境,一定不是那慕容雁南的对手?”
剑一气的浑身颤抖,却尽量保持镇定,“魂武九境,跟神桥二境,这之间可不是寻常的两境之差。”
老人打趣道,“不是寻常的两境之差又如何?难道你要走的路,便是寻常的武道之路了?”
老人一挥衣袖,清风涤荡,灵元如泼墨般在大殿内绽放,好像是在空中铺开了两张纤薄如蝉翼的宣纸,宣纸上有一幅幅画卷缓缓展开。
一笔道人,笔落惊风雨!
绝非徒有虚名。
剑一深沉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量平复胸中怒意,只是脸色依旧气的铁青,“先是轮番跟几名初入神桥境的家伙打上半天,再让那叫紫狐傲然的家伙帮助锤炼根邸,提拔意气,在最后,才跟那叫慕容雁南的老乌龟生死相向,一个半步魂武九境的武道修士,体内灵元哪怕再殷实浑厚,经得起如此折腾?”
若非清楚楚天的手段底蕴,剑一早已挑起骂娘了,虽然知道想要老头子收手怕是不可能了,剑一只
希望如果楚天战败,能让那背后之人出手相救一二。
老人自然清楚自己这位弟子心中所想,只是对于剑一的怒意,老人不以为意,先是收起了其中一幅画卷,随手丢出一张藤椅,一屁股坐下,笑道:“放心,只要这叫楚天的小子能过了我心里面这一关,我保证他死不了的。”
老人身体前倾,眯起双眸,“在这整个青云阁三千万里,也就你敢这么给我说话,真是……”
老人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这样才算是得到了我的衣钵传承嘛,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一个个的站在我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抬头都不敢跟我正视一会,哪怕武道资质再好,我还能指望他们将来能有多高成就?”
老人突然又叹息了一声,“可你小子怎么就不死心,非得选择这么一条道路,为师心里的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剑一冷哼一声,突然问道:“那叫秦江天的家伙,你觉得如何?”
老人微微一愣,眯起双眸,“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
剑一却是死死的盯着画卷中倒映而出的酒楼大堂画面,这一手采撷千里之外时空画面的神通,乃是这位青云阁主,一笔道人的本命神通之一。
老人看了眼画卷中被慕容雁南抛出酒楼,瘫倒在地上的那些凡俗女子,笑道,“为师我当年刚刚踏足武道那会,其实心气也是极高的,因为天赋超然嘛,所以难免风芒毕露,无论走到哪里,遇见了觉得不顺眼的事情,都要去管上一管,总觉得天大地大,都大不过我手中的那一根笔杆子,文可挥毫泼墨,武可定乾坤江山,但是后来我便知道自己错了,自古以来,这天底下便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你既然走的比别人高,难免就会只想着往更高处的风景去看,脚底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成了蝼蚁,好一些的,便是远离人间,我行我素,只要不挡着我的道,便不闻不问,坏一点的,只要是我心情不爽,便将脏了眼睛的东西一拳打杀了,管你是什么东西,这便是这个世界自古以来的道理,道理其实一点都不复杂的,因为武道一途,只要能对得住本心,问心无愧,不管是那条道路,都是走得通的。”
“只要能走到最山巅,自然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哪里有什么对错?”
老人无奈一笑,“师尊我踏足元婴境已经这么些年,自信走过的路也
不少,见识过的天地也比寻常人都要多,也了解过一点上古的传闻,说是什么圣人行走天地,圈定经仪规矩,讲究那法理有度,实际上到头来,还不是他们那些所谓圣人所走出来大道的延续。”
“对于秦江天这家伙,我当年便想过很多,如此行径,跟血魔山有多大差异,只是后来仔细体会了一下,实际上青云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