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楚天趴在窗口看向车水人流,有清凉冷风吹来,沁人心爽,接连三天休养生息,精气神已舒缓许多,甚至于这几日光景,每天晚上楚天都能酣甜大睡一宿,睡梦中恍若置身一种妙不可言的玄妙境地,那种感觉,或者说是那种错觉,好似自己睡在一朵璀璨金莲上,暖洋洋,明晃晃,便是原本一落千丈的武道修为,也有了雨后复苏的缓升迹象,这可是稀罕事,原本还以为自己武道根基少不了一番跟自己作怪。
潇湘苏家已经不复存在,南青沈家也如一栋破败房屋,风雨飘摇。
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山河更迭,诡谲算计,楚天并不担心。
如他所料,潇湘城一开始虽说算得上是一盘涉及大秦国祚根邸的棋盘,有了姬鞅的横插一脚,使得这盘棋局更是接近此方天道,站的越高,涉足越深,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求个安生太平,接下来对于楚天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自然也就没人会放在心上。
对于姬鞅出面帮助自己遮掩了所有气机足迹,楚天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当时那股气机,饶是楚天武道境界相差甚远,武运牵连,依旧能觉察到对姬鞅的负担之重。
天人合一,法天象地,遮蔽天机,说起来都很简单,可真要做起来,便会知道其中艰苦。
至于王朝那位为何明知姬鞅动了手脚,依旧不愿意测查到底,楚天猜测一是那位号称玄煌大帝的家伙不愿节外生枝,二是眼下的重中之重,在于东玄东荒的气运动荡,各方豪杰蠢蠢欲动,例如韬光养晦了千万年岁月的蜃岛,使得那位玄煌大帝顾不得将目光放在一些个不堪入眼的蝼蚁身上。
楚天几乎可以断定,东海之滨白泽秘境,对东玄东荒的气运影响之深,牵扯之广,远非自己想象这般简单。如此一来,大秦王朝想来已经派遣了武道高手前往东海之滨的同时,同样会有人看着王朝之中七十二武道宗门的动向,所以就更没心思在一些胜负已分的棋局上着重拾遗补漏。
不过楚天有些好奇,按照道理来说,姬鞅身为千年之前能搅动一州风云的武道大能,跟大秦王朝那位的交手,按理说不该这么小家子气才对,一个小小的潇湘苏家,即便气象格局再大,也就是半国文运而已,能入得了姬鞅那家伙的眼睛?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那王明阳谋划布
局被姬鞅偶然撞破,这才无聊参和一脚,无关痛痒,只是为了恶心一下那位王朝第一人。
要是叫姬鞅知道楚天这个想法,估摸着非得跑来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尊敬长辈的小兔崽子,这么场谋划是不大,可还不是为了你个小兔崽子,不想自己苦心孤诣,劳心劳力,到头来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小看鄙夷了。
楚天自然不会知道这场布局,完全是姬鞅的顺势而为,帮助自己重塑武道根基的一次契机。
楚天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篆有‘凝运通神’的山河玉玺,感受着自己体内那口火龙契机游弋间的梳理脉络,不知道没了苏家的潇湘城,以后还会不会是那个有清韵文风的潇湘城,说实在的,天底下从此少了这样一个苏家,楚天打心底是有些惋惜的。
楚天想了想,潇湘苏家虽已不在,可苏家终究是没有香火断绝,不知道苏浩然那家伙,何时能走出华阳洞天,能挑起苏家大梁,让那股浩然风起席卷东荒大地。想到这,楚天嘴角没由来露出一抹笑意,干脆拿出那副篆有‘山水相依,心意通神’的画卷来。
与手中这枚篆有‘凝运通神’的山河玉玺相比,这副东玄大帝赠送给自己的山河画卷,除却一股厚重不可触摸的山水气韵,还有一份说不出的玄妙气机,原先楚天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眼下融合了那股纯粹文运,才知道画卷中那股玄妙气机是一种梳理山河的根本脉络,是一种类似于武夫立足世间的立身之本。
一个人行走世间,除却要拳头够硬,精气神更是要稳得住才行。
这就像是武道修士,除却体内的那口纯粹气机,灵元气韵,还要有相应的神魂牵引。
一气贯之,立身天地。
楚天看着手中玉玺画卷,难怪说是武道三千,殊途而同归,不止是自己手中这枚山河玉玺,还是这副山河画卷,行到高出,又有何异?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族林立,精诚所至,莫不合道。
楚天轻轻吁了口气,将手中山河画卷和山河玉玺一一收起。
如今山河玉玺中的文运气机就要被自己的魂武法相汲取殆尽,倒是山河画卷中的山根水灵,依旧没有半点跟楚天妥协的意思,不过这样更好,这也就意味着这副山河画卷的品秩,更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楚天伸了个懒腰,双手搁在窗台上,眯眼望着窗外街道人来人
往。
一想到自己短短大半年光景,便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变成如今身傍万贯家产,就忍不住乐呵,满脸笑意更盛,自己还是得要好好赚钱才行,身家底蕴厚了,等以后上门提亲,才更有底气不是。
记得之前在一本典籍中看到过一句话,梅花香自苦寒来,苦尽甘来总是春,自己如今算不算是苦尽甘来?楚天咧嘴一笑,都说上古圣人口含天宪,一语成谶,着实了不得,往往一句不经意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