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观战台上,所有观战修士顿时面面相觑,自然不是因为楚天先前全身灵元激荡,一口纯粹气机瞬息千万里的威势有多恐怖,而是面对当下局面,有人胆敢在清洗城内有如此作为,更为诡异的是,历来不许人随意御空而行的清洗城,竟是所有人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骤然暴起的年轻人如长虹挂空,就那么直冲天地外。
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毕竟清洗城跟青云阁相距不远,哪怕是眼光见识再差,也有人认出了楚天掠空而去脚下的翻滚云海,乃是青云朝仙传说中那位守门人的本命神通,半个月之前便有消息传出,说是那位朝仙守门人,在问道崖一步踏足元婴谪仙境。
挑战台上比斗依旧继续,空中笔直一线,有大片流云似白莲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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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青云阁东方五千里的金河岭,十数座高度只有数百丈的山峦交错而立,连绵起伏,横亘于大地之上,好似一条条碧绿锦带,狭长而清秀,在山峦中心,有一条水色呈淡金色的长河,缓缓流淌,阳光照耀下,水面泛起道道金色涟漪,如龙鳞一般,璀璨耀眼,据说河水中生有一种金鳞蛟,通体金光,蕴含一丝上古神龙血脉,气血极其强大,即便是青云阁都时常有弟子来此捕捉蛇蛟,以气血炼制一种性质暴烈的丹药,可让武道修士短时间内激发出血脉潜力,修为暴涨,只是副作用极大,因此在青云阁被列为禁忌灵丹之一,只不过行走山河,对于一些个囊中羞涩的武道修士来说,没有品秩够高的灵宝傍身,这种被誉为‘血炼丹’的丹药,自然成了最好的压箱底手段,一枚‘血炼丹’不到十枚月化石,关键时候能抵得上一条命。
此时的一座金河岭上,一名头戴貂裘
皮帽的老人,手臂上有一条鲜血淋淋的蛇蛟盘旋缠绕,不知已死去多长时间,老人抬起手臂,轻轻嗅了嗅,露出满脸的陶醉之色。在老人身边,是一名脸色阴沉的年轻男子,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袍,早已被血水完全浸透,老人眯眼打量着年轻男子,咧嘴一笑,发出一阵喉咙耸动的沙哑咕隆声,他满脸闲适的生吞掉那条早已死绝的蛇蛟,淡声道:“再不尽快杀掉那个小丫头,等到青云阁的人赶到,你可就是十死无生的境地了,老夫到时候可不会为了救你去跟那帮人去拼命。”
年轻人脸色阴沉,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一个血洞,好似对于那近乎穿心而过的血窟窿浑然不在意,他舔了舔干瘪嘴唇,阴沉笑道:“放心,那两个蝼蚁跑不出我沈文的手掌心。”
然后他伸手拧了下被血水浸透的长袍,一股猩红血水流淌滴落在地,身为南青沈家后辈天骄,青云太薄峰第一人,他沈文自信就是比起所谓的外门十人也丝毫不差,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一个穷乡僻壤地方出来的蝼蚁身上吃这么大的亏,想到那个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同自己换伤的那个家伙,沈文嘴角微微抽动,早知道自己之前就不该存了猫戏老鼠的心思,只不过接下来还剩下一个刚刚踏足神桥境的小丫头片子,他沈文就算身受重伤,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想到那个如清秀水莲的少女,沈文就忍不住心头有些躁动,到时候只要被他沈文找到,有的是办法让她在床上求死不能,只是可惜了沈家的那份武运,该死不死的近百年谋划,到头来竹篮打水不说,还便宜了那个叫楚天的家伙,至于家族的覆灭衰亡,他沈文还真没看在眼里,只要自己不死,区区一个家族算得了什么?没有了
,他沈文将来再建起来就是。
枯瘦老人眯眼看着脸色阴沉如水的年轻人,幸灾乐祸笑道,“怎么样,让你小子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连青云外门前十的名声都挣不到手,还敢小看一个东海暮霭楚家出来的武道天骄。”
沈文咧了咧嘴,看向满脸玩味的老人,只是干枯脸颊加上一道道岁月刻画的褶皱,让老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渗人,沈文手掌轻轻覆盖在胸口血洞上,深吸了口气,对于这位暗地里的师父,沈文说不上敬畏,用血魔山的话来说,相互养蛊而已,所谓的师徒名分,不值一提,将来谁生谁死,全凭本事。
老人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以天地为棋盘,千年光阴布局,搅动天下大势,好大手笔!如今东玄东荒天地风云渐起,机会可就在眼前,抓不抓得住,可就全然看自己的本事了。”
沈文嗤笑道:“师尊这话是说我这一次若不能活着离开,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至于我身上这份气运,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
身为血魔山本宗护法的老人扯嘴一笑,“杀一个神桥中期的家伙都如此费尽,自以为修为境界够高,便如此托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倒是好,今日我在你身边,若哪天我不在,你死了也就死了,我这些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沈文不置可否,之前跟那个叫楚辰的年轻人呼唤杀招,虽说他沈文胸口被留下了一道血口,却并不足以致命,倒是那个让自己大意的年轻人,被他一拳砸在头颅神魂震荡之外,身上的伤口更是不下十数道,更是在最后被自己在体内种下了一道血种,就算是没死,离死也不远了。
至于那个少女,不得不承认,武道修为不高,但实在是伶俐狡猾,若非那几次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