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约黄昏后,朝仙峰那边,突然闹哄起来,因为那个据说在外门声名鹊起的名誉弟子在进入内门后,终于来到了朝仙峰,这可不是让所有的朝仙峰弟子来了兴趣。
虽说同为青云弟子,实际上在楚天进入内门之前,名声虽然响亮,那些在内门中真正的天之骄子并未将楚天真的看在眼里,实在是历史上,青云阁任何一位名誉弟子的天赋的确堪称惊才艳艳,但并不是所有名誉弟子都能成长起来。
再说了,内门之中的武道天骄,不管是心性还是修为,不说任何一人都比外门强太多,至少大体上还是要高出一线的,要是仅仅因为一个名声,便跟那些外门女子一样,跑到东仙峰外门驻地,眼巴巴的等着,看看传说中的名誉弟子长个啥样,还修个锤子的道法。
这就像与人对敌,尚未动手,心就先乱了,跟不战而输一个道理。
何况内门弟子平日里忙的很,下山历练,早已不再拘泥于青云阁周遭地界,若是整天在自家门口,别说砥砺武道,走到哪儿光是凭借一个青云内门弟子的身份,就能让无数人当大爷供起来了。
楚天看了眼慢慢西斜的日头,盘算着去朝仙峰看看楚惠跟李澄然那没大没小的疯丫头,之后就去所谓的洗雷池看看,既然刘广给自己推荐,想来多少还是有些门道的。
一路上,楚天的心情都很不错,唐越暂时留在自己这边的那枚铜镜,实际上对于眼下楚天的境况来说,绝对当得起雪中送炭四字,虽说楚天当初有十年的心性和武道的砥砺,才慢慢开灵,但是从暮霭城走到青云阁,这几年的时间,吞噬天地气运,武道不断拔高,看似根基扎实的很,实际上还是难免会有一些弊端和隐患,尤其是龙门
峰最后一战,那朵武运金莲的溃散,哪怕事后有姬鞅帮忙善后,但想要再次绽放,需要耗费不小的功夫,需知在踏足神桥境后,武道根基已经彻底稳固,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破而后立,可是实实在在的磨损自身的精气神魂,凡事过犹不及。
而那枚铜镜,刚好可以帮助楚天镇压体内气运,梳理体内气韵。
对于唐越来说,是一场不小的福缘,毕竟天底下的事情,从来没有纯粹的一边倒。
路上有不少人纷纷向楚天看来,跟第一次前往东仙峰的情景差不多,有些相互小声说着什么,有些眼神怪异,还有些会上来跟楚天打个招呼,笑着问师弟就是咱们朝仙峰那位名誉弟子之类的话。
楚天一样神色淡然,只是笑着点头说是,也不客套寒暄,那些上前来打招呼的人也基本都是不再多说,只是本就古怪的眼神更加古怪。
楚天有些一头雾水,不晓得怎么个情况。
走上朝仙峰半山腰,跟东仙峰不同,除了山脚下的那座广场和那条登山路,眼下又出现了一座牌坊大门,只是看一眼,楚天就知道岁月不少了,无形中透露出一股恢宏苍茫的气息,据说是青云阁那位开山老祖亲手建立,在内门之中,只有核心弟子才能随意出入,其余内门弟子,也能进出其中,只不过每次都要消耗一定的青云贡献分。
在牌坊最上方,有两个气势恢宏的灵纹大字,灵韵十足,是上古铭文中的‘归真’两字。
楚天看了一眼,直接踏步走入其中,眼前瞬间开阔,别有洞天。
在外面看上去是继续延绵向上的白玉阶梯,在楚天走入牌坊山门后,先是虚空一阵阵的涟漪震荡,旋即景象一变,化为七座白玉打磨而成的‘渡口’,在七座‘渡
口’上,有飞舟或者锁链或者竹筏通向对面,看上去有的路像是一望无尽的平野,有的像是弯弯曲曲倒挂而上的银河,有的则是雾霭朦胧,唯有一条铁链通向高处,只不过每一条路的走向,都像是一条青龙盘旋而上,气势绝伦,更让人惊奇的是,几条式样完全迥异的登山之路,并排一起,非但没丝毫的突兀不合,反而看上去就像是最自然而然的山水相依。
楚天环顾四周,时不时的有几名弟子进进出出,便也跟着选择了最平常的一条白玉阶梯,跟外面那条如出一辙,只是道路相较窄了些,头顶天空多出一道道横亘天穹的虹桥。
走到阶梯上,一股好似星辰般的灵韵如清风流转,吹拂在身上,让楚天神魂都有一种离体出窍的错觉。
约莫小半个时辰,白玉阶梯尽头,视野再次一变,杳然是一座方圆十数里的天上仙城,在最中心处,是最后屹立于眼前的那座高出云海的朝仙峰,依稀能看见峰顶有几道人影憧憧。
楚天忍不住叹了口唾沫,娘咧,自己来青云阁这么长时间,自以为早已见识了青云阁的底蕴深厚和恢宏,眼下才知道,以往看到的那些,不过是一些最不出奇的冰山一角,这可不是再一次刷新了楚天对青云阁的认知,楚家后山那座别有洞天,跟青云阁比起来,简直就是寻常市井人家的方寸之地跟龙骧城城主府之间的差距,犹有过之。
楚天叹了口气,这才记起来,自己好像忘了问李澄然那小丫头,她平日都是呆在哪儿。
楚天正想找个师兄问一问,突然看见一侧有几人向自己走来,为首是一名一身紫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在那少年身后,十数人脚步飞快,很快就呈扇形将楚天包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