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里,楚天一人独自前行,视线沿着一条条高大山脉背脊延绵而去,缓缓吐了口胸口浊气,如今的青云阁,因为眼下这场大变革,使得一百零八峰多数山头都显得‘尘土飞扬’,到处的喧嚣之下,都是那种难以述说的沉寂,不出意外的话,楚天估摸着在接下来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中,整个青云阁将会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只不过楚天心里也清楚,即便青云阁在这一场正本清源后,不管山水如何正,将来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人心起伏,不是坏事,因为青云阁的传承有序,从来都不是靠着最原本的那些人,更不是靠着站在山巅的那几人,而是如同各大武道氏族一般,不断延伸出来的人脉蔓延,岁月长河,悠悠不断,传承发展自然少不了推陈出新,一旦如此,必然会有积弊和矛盾,只不过接下来对青云阁的考验,便在上面人心的引导,下面人心的教化。
就像天下江河,有水性绵长柔和,有水性激流湍急,有水性变幻无常,人心本性一样如此,只不过能有人循循善诱加以引导,只要不坏,就都算很好。
楚天收回目光,临近朝仙峰,一位身穿紫纹长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不远一座凉亭中,看到对方胸前的云纹刺绣,楚天心里便有些了然,他见楚天走来,也是从斜倚亭柱的姿势站直身,望向楚天道,“你就是那个楚天?”
楚天看着怀抱长刀的男子,胸前云纹是一团云鼎模样,想来便是云鼎一脉司马家的后辈子弟了,看对方修为,显然已经到了丹河境,点头道,“师兄有何事?”
年轻男子稍稍眯起眼眸,细细的打量了楚天一番,神色之中,带有几分审视意味,倒说不上多么的肆无忌惮,只是让楚天心里有些不爽。
骄阳横空,照在年轻男子身上,使得周身灵袍散发出道道如紫金纹理的光彩,尤其是他环抱胸前的那柄长刀,更是有丝丝缕缕的金光宛若云霞,好似在吞云吐雾。
沉默半晌,年轻男子终于说道,“我叫司马真意。”
楚天皱了皱眉,看着这个自称司马真意的年轻人,站在亭外山道上,无形之中散发出一
股夺目的光彩,那种心性气质,给楚天的一种感觉,身前无人,遗世独立!
楚天早就听闻过云鼎一脉后辈第一人司马真意,据说武魂法相乃是一轮焚天烈日,数年之前便已踏足丹河境,之前更是有不少消息传闻,说这位司马家的后辈第一人,在万里魔域所向披靡,不知道何时回到的青云阁。
司马真意细细的打量着楚天,楚天同样凝神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年轻男子,看不出武道气象到底多高,只是能看到周身缓缓流淌的一股炽热刀意,如烈焰升腾。
楚天扯了扯嘴角,虽说对于刀意的领悟,没有剑意如此驳杂浑厚,只是短刀‘明法’所蕴含刀意极重的缘故,加上两年来的朝夕相处,对所谓的刀意本源,自然就有了极敏锐的见识和察觉,司马真意怀中所抱长刀,自然不是凡俗之物。
不愧是司马一脉后辈第一人,至少当初神桥境的姜宇,没有这份武道气象。
需知姜宇可是被誉为王道入世的存在。
当然,之所以姜宇没有这份‘遗世独立’的心定,境界和历练是一方面,想来还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司马真意松开一手,淡声笑道,“我很期待同你一战。”
楚天呵呵一笑,“现在?”
司马真意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摇头,声音依旧如那细密河流,缓缓而淌,“等你也跻身丹河境,在这之前,你大可放心,司马家的人绝不会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这一次在此地等你,除此之外,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血魔山一行,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最好小心些。”
楚天似乎有些讶异,不过很快释然,如此才合情合理,当初的云鼎司马一脉越是不讲规矩,如今越是得讲规矩才行,至于今日司马真意的出现,便是司马家族拿出的诚意,告诉他在踏足丹河境之前,不用担心司马家族会有任何的背后动作。
楚天点点头,“我会注意。”
司马真意不再言语,空中毫无征兆的荡漾起一层细密若山风的炽热浪潮,身形缓缓消逝不见。
竟然只是一道分身法相。
看得出来,司马真意对于自己的武道修为,极为自负,正
因如此,所谓的跟楚天之间的丹河境一战,才是出刀的真正理由,而不是所谓的家族恩怨。
……
……
于此同时,云鼎峰。
司马真意看着一脸怒容的几位长老和族内弟子,声音依旧淡然毫无波澜,“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若是想要看到我与司马家族彻底划清界限,让司马家族随你们折腾,大可以出手试试。”
一位身穿淡蓝长袍的年轻人满脸怒容,他虽然不是司马云鼎一脉嫡传,却早年被司马云鼎收为弟子,传道之恩大于天,眼下因为楚天一个东海出身的贱骨头,整个云鼎一脉风声鹤唳不说,师尊更是闭生死关。
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即便我们不动手,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司马真意看着这个叫司马凡的年轻人,皱了皱眉,“怎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