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秋源庭院内,树荫婆娑。
楚天两人坐在庭院石凳上,对月成三人,季勇一手提酒壶,一手拿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金色醉蟹,整座庭院都是扑鼻的诱人香味。
酒水依旧是从先前那个酒摊买来的灵酒‘止杀’,入口之后,大有霜杀百草的凛冽余味,季勇轻声笑道,“这沉香龙蟹,每年的出产也不过百余对,需要以百年龙草喂养长成,有延展经脉,砥砺武道根基的玄妙之效,没想到徐怀远这家伙竟能得到十余对。”
楚天嗯了一声,“的确是难得的上品灵材,以前听剑一师兄说过,在大秦京畿,这么一只龙蟹,少说也得数万枚月华石,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
季勇咧了咧嘴,抬起酒壶仰头倒灌了一口,随手将一只蟹脚丢入嘴里,大口咀嚼,相比起来,楚天就要细嚼慢咽许多。
楚天慢慢喝着一壶雨前灵茶,问道,“那叫徐怀远的家伙,很不简单?”
季勇点头道,“虽然十几年不见,但是能代表徐家出现在这座积雨城,自然不会简单了。”
季勇顿了顿,继续说道,“徐家算起来,当年跟王明阳还算是有些渊源,只不过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如今的徐家家主,依旧被封为裕亲王,那徐怀远更是裕亲王徐素最小的儿子,天赋非凡,当年七岁开灵,十岁便踏足神桥境,如今也就而立之年,已经是半步元婴境的武道修为了。”
楚天指了指季勇,调侃道,“季师兄你如今不也是半步元婴境的武道修为?”
季勇摇了摇头,“我季勇有自知之明,同境之中,也是有天差地别的。”
季勇显然心情不错,喝过了酒,随手拿过那柄放在一侧的无锋重剑,一道道凌寒剑意如冰雪飘摇,剑意之重,使得季勇整个人都好似被一层寒霜笼罩。
约莫十
数息光景,季勇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轻声笑道,“那徐怀远的武魂法相,据说是一柄名叫‘柳筋’的法刀,能够吞噬刀意气运觉醒开灵,品秩极高,据说所有跟徐怀远对敌之人,从来没有人看到过那柄法刀真身,因此有一袖柳的名号,更是被王明阳亲自称赞为‘刀意近道’,如今在这座积雨城,想必有重要的事情。”
楚天伸了个懒腰,笑道,“你看那家伙先前看咱们的眼神,再说了,这种豪阀子弟,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能跑这种地方来?”
楚天瞥了眼庭院外面,眯眼而笑,这城主府也是够有意思的,自己进来这么长时间,非但没看见那位名叫白琼的城主本人,就是连白琼的名字都没听说几次,反而是遇上了徐怀远那么个家伙。
季勇并没有楚天的闲适,神情凝重道,“指不定那个叫徐怀远的家伙,便是咱们此行最大的壁障,他的武道实力,至少接近元婴境,甚至有可能不会比寻常的元婴境强者差。”
楚天翻了个白眼,“季师兄你这变化着实有点太大了,我可是有点不适应,不过话说回来,季师兄你这半步元婴境的修为也不是摆设啊,就算打不过那家伙,难不成还不能抗上几十个回合,到时候有我在旁边压阵,别说是接近元婴境的实力,就算是真来个元婴境的老王八,咱们两人也给他把王八头给砍下来。”
季勇一脸无语的看着楚天,“这坛沉香龙蟹?”
楚天擦了擦手上酒渍,道:“礼尚往来啊,第一次见面徐师兄便送给咱们这么重的见面礼,正好咱们也得回礼重些才好。”
季勇深吸了口气,仰头大喝了口酒,突然觉得心情莫名其妙的大好。
季勇只觉得有些微醺,咧嘴而笑,“我季家和姜家为大秦王朝忠心耿耿,结果竟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可笑殷徐
两家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竟能得利。”
楚天笑而不语,对于季勇的百无禁忌,并没有放在心上,倒不是楚天对这座庭院多放心,而是在先前那一瞬,楚天觉察到了一丝极其熟悉的气机波动,正是先前在城内酒摊的那个矮小汉子,并且给楚天轻笑传音说折腾可以,但不要太过分,否则死了可惜。
楚天神色淡然,对于那个矮小汉子,早就有过猜测,不会简单。
楚天看了眼季勇,微醺而未醺,能说出这番话,至少这位季师兄的心结,总算真的解开了。
楚天突然抬头向庭院外看去,轻声道,“有客人来了。”
话音未落,楚天便看见一人乘风踏月而来,正是先前那个身穿淡紫螺纹长袍的年轻人,徐家少公子,徐怀远。
尚未进入院中,徐怀远便哈哈笑道,“在外面就听见殷禅师弟酒兴大发,不知想到了什么快意的事?”
季勇一拍额头,“徐师兄赶紧快请,好蟹好酒好月好人,把蟹风前醉,明月入梦来,以往在京畿没少听闻龙沉香醉蟹的名头,今日多谢徐师兄,可算是大饱口福。”
徐怀远笑望向桌上的杯盘狼藉,道:“殷师弟客气,我若不是先前刚好有事,早就亲自陪着两位师弟一起过来一醉方休了。”
季勇指了指自己,忍不住翻白眼打了个酒嗝,瓮声瓮气道,“不晚,现在也不晚,徐师兄来的刚刚好,来,咱们走一个……”
徐怀远哈哈笑道,“好好好,不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