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城主静静的看向窗外,魏恭也跟着沉默不语。
没办法,尽管眼下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位天一城主的那些过往,但魏恭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已踏足了龙门境的强者,一步步走到现在,绝对称得上尸山血海。虽说他魏恭也算得上是那天命之子,曾经在东海之滨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武道机缘,现在也早早的成为了元婴境武道强者,可在这位天一城主面前,依旧不够看。
一身气象不显却无形中让人能觉察到一股骇然气机的中年男子缓缓收回目光,平淡道,“我雷漩隐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魏恭皱眉道,“什么意思?”
见这位天一城主没有爽快回答的意思,魏恭也不再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不知城主此次出关讲道,有什么目的?”
雷漩真人淡然一笑:“东玄东荒大势之下,我勉强踏足龙门境,正好需要聚拢一些气运稳固武道修为,不行?”
魏恭瞳孔下意识收缩,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整座城池内,数十万武道修士,这一刻都恍若陷入梦境,神色如痴如醉。
魏恭深吸了口气,周身灵韵宛若浪潮跌宕起伏,想要稳住此刻的心境和稳固住周身的灵元力场,只可惜应了那句俗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眼前这位城主经营了百年的天一城,才刚刚提起一口气机,便觉察到一股洪流般的浪潮轰然落下,将魏恭体内那口气机活生生压下后,更是如同一座山岳,横亘在心田间。
魏恭不得不闷哼一声,身形一个摇晃,喷出一口鲜血。
看到城内数十万武道修士好似被人操控的傀儡,魏恭叹了口气,天底下从来都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位天一城主闭关这么些年,突然出关,就要为天下武道修士传道解惑,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偏偏这些家伙还都欣然而来。
知道自己
无法改变天一城当下的局势,魏恭只得暗自叹了口气,雷漩真人满脸讥笑,“悲天怜人,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还想着这群蝼蚁,我很好奇,你这种心性的人,怎么会得到那份天机传承,如何踏足的元婴境?”
魏恭也不反驳,没办法,天底下的事情往往都是如此无奈,跟这种修为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家伙,没法讲道理。
雷漩真人对魏恭的沉默不语更是皱眉,嗤笑道,“你魏恭好歹也是天机弈棋一脉的传人,至少占据了东玄东荒一成气运,怎么,连点脾气都没有?按照道理来讲,你的年纪也不算大,还不足百岁吧,为何如此的暮气老成?”
魏恭抬手抹了把嘴角血迹,这真是祸从天降,无奈道:“雷漩城主真会开玩笑,天机一脉既然能够衍化天机气运,为天道不容,为了能苟活下来,自然要有悲怜之心,城主你已经是踏足了龙门境的巅峰强者,有什么话直说了就是,何必跟我绕这么些弯子。”
雷漩城主淡然道,“既然被我看中,自然不管是心气还是修为,都得有足够的分量才行。”
话音落下,魏恭整个人已经倒飞出去,砰然撞在房间墙壁上,一阵刺眼的灵纹不断震荡,原本维持体内气机的灵韵也瞬间溃散。
魏恭强忍住心神深处的刺痛,咽了口血水,依旧忍不住嘴角渗出一丝丝殷虹鲜血。
其实先前在雷漩真人出手瞬间,魏恭已经觉察到了丝毫的异样,只是他没敢或者说没想要去躲,没办法,躲得了初一,后头还有十五,魏恭心里满是无奈,早知如此,自己铁定不会来这天一城。
他魏恭当年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这些年跟个苦行僧一样四处行走,只为了描绘那幅经纬脉络,却不想到头来踏足了元婴境,还被人当做蝼蚁一样看待。
雷漩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在
空中轻轻拂过,只见天一城内,广场虚空头一行行好似梵文般的灵纹凭空生成,一道道经文,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就像是道观寺庙中被过往文人骚客写下的美好锦绣文章,魏恭一一看去,哪怕以他的修为眼界,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倒是觉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魏恭站在窗口,深吸了口气,体内气机宛若搁浅的龙蛟,刹那间天降大雨,恢复了生机。
雷漩真人站在一旁,淡声道,“这些人一旦进入此城,虽说都是沦为我手中傀儡蝼蚁的命运,可对于他们其中大多数人来说,何尝不是一场天大的机缘,我数百年的武道积累和心道感悟,毫无保留的灌顶给他们,至少能让这些人的武道境界百尺竿头。”
雷漩真人神色淡漠:“舍得舍得,天下之大道。能踏足武道,成为神桥丹河境武道修士,甚至是元婴境武道强者,若是在前来天一城之前,连这点都想不到,那死了也是活该,天地生养归还天地,如此而已,但是能想到这一点,还敢欣然前来,存了一颗赌大赢大的心思,我自然会让他们赢的盆满钵满,我雷漩不会亲自夺去他们的性命,也不会勉强让他们为我做任何事,只不过得到了我的武道传承,自然不能背叛于我……”
雷漩真人咧了咧嘴:“想要立足于天地间,气数也气运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否则就算是我踏足龙门境,依旧得俯首听命于他王明阳。”
魏恭只是看着窗外天地间恍若天人临世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