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信都挪开手机,推开凑过来的何用。
何用被推,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哀怨的看着信都拿着手机出去。
他叫何用,今年23。同丈夫信都认识10年,16岁正式在一起,如今已过七年。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七年之痒,反正他现在正是。
何用从衣柜的夹层里拿了支烟躲进卫生间里,开了排气扇,看着白色的烟雾在自己眼前袅袅升起,何用对着镜子苦笑。
七年之痒,痒到骨子里,何用觉得自己压抑得快坚持不下去了。如果熬不下去……熬不下去要怎么办?
分手么?何用不想。
离开信都……离开信都就没家了,就活不下去了。
有关门的声音,何用连忙将烟丢进马桶冲走,急忙开门出去看,家里只有他一人了。
从阳台上可以看到信都的车正在离去。
何用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而去追问……他习惯了。不知从何时起,信都做什么,去哪里不会告诉他,而他也从追问到沉默。
最开始是放心,后来就是管不着了。
信都,在外面一定有人。
网上都说了,如果你的另一半拿着手机傻笑,并且不许你碰他的手机。在手机上花的时间比花在你身上的时间都多,那么,很抱歉的告诉你,你的另一半出轨了。
“诶?你看看我那条丝巾是不是放在门口了。”电话响起,不是信都,是个女人。
“在的,我帮你收起来了。”
“哦,那行。你等会是不是没事,帮我去接下军军。”
“嗯,好。”
好字一落,对方已经挂了。是信都的妹妹,军军是他的外甥。
看了下时间,何用再没有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军军快放学了。信婷也不早点打电话来讲。
换鞋拿钥匙出门,在楼下遇到邻居。
“诶,何用。”邻居叫住他:“你父母找到了么?我朋友刚调到本市公安局了。可以帮你查查。”
何用顿住脚步,眼睛发光的看着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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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用。”军军一张口,何用就将他手里的手机接过去噼里啪啦的就帮他过了关,然后把手机还给军军。
军军现在十岁,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何用也有一个这样的阶段,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又蠢得可以。每次都是信都帮他过关,手把手的教他玩游戏。
和军军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总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信都,而信都会温柔的摸他的头发。他也想温柔的摸摸军军的头发,告诉他要怎么过关,可惜,军军不会给他一个正眼。
“何用。”军军放了手机,眼巴巴的看着厨房。
何用起身去帮军军做吃的。都说外甥肖舅,军军喜欢吃面,信都也是,两人的口味极其相似。
面刚下锅,何用抽了筷子搅拌。
“何用,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军军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问道。
“不知道。”何用看着清澈的水瞬间变成白色的浑浊,头也不抬的答到。
“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么?”军军又问。
何用愣了,扭头看军军。大多数时候都只有军军和他,军军以前会问,但是,现在已经不问了,想必已经和他一样麻木了。而且,军军从来不会在厨房门口等他,哪怕再饿——哦,不,以前有眼巴巴站在锅面前等过他,后来长大了就没有了。
信婷那个时候会喊:“军军,你进去干嘛,出来坐着吧,何用会跟你端出来的,不用管何用,快出来,当心烫着你。”
见何用沉默的看着他,军军也直愣愣的看着他:“今天你生日啊。”
今天我生日?何用想了想,还真是。扭头去看锅里的面,嗯,快好了。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面,何用一边回答:“嗯,只有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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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婷是晚上十一点来接的军军。军军已经睡了,何用抱着沉重的军军下楼,心想明年自己是怎么也抱不起军军了……明年,熬的到明年么?
把军军放在车里,信婷和谭晨正在说笑。
谭晨过来帮忙:“何用,谢谢你啊。”
信婷坐在车里没有说话没有动。
何用摆摆手:“你们再等等,他书包还在上面,我上去拿。”
“你明天送到他学校就是了。”信婷这样说:“我们要回家了,你知道他几点上课的。”
谭晨无奈的看着妻子:“等一会也没什么,我上去拿。”
“就让他明天送到学校嘛。你今天都那么累了。”信婷不满意跟老公撒娇,尾音打了颤,很好听。
“那你的丝巾……”何用指指楼上。
“你明天送到我公司。”信婷招手:“老公快上来。何用,你也上去吧。这么晚了,就不要出去玩了。”
何用笑笑:“嗯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谭晨无奈的摸摸头:“那我们走了。”
看着他们的车离去,何用忽然笑了,想必谭晨也习惯了吧。以前谭晨怎么说也会上来把儿子抱下去,现在都是等着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