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的确自由又有个性。”一直不声不响站在一边的叶亭初,突然淡淡开了口,“可能咱们玉洲的人见惯了循规蹈矩只为了嫁入更高豪门的大家闺秀,所以才对她这样独特又自在的存在格外看不习惯吧。”
说着,她侧头对秦夫人微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以后大家会慢慢习惯的。”
“哦还有虽然暂且是要订婚了,可到底要不要结婚还不一定呢,毕竟温璨现在可是一点干劲都没有,要是真的想娶我妹妹,他怎么也得重新振作回到公司继续管事才行吧?”
温荣眼睛一动,却强自按捺住了瞥过去的眼神。
叶亭初说完一番话,也对几人点了点头,道了声失陪:“我要去教我妹妹打高尔夫了,希望不会再有看不惯她的人来主动招惹她。”
女人似笑非笑,一边整理袖扣一边从秦夫人身边走过去了。
秦夫人:
“真是让大家看笑话了。”叶海川这时才终于又说话了,一如既往,笑得高冷又稳重,“我家的几个孩子,你们都知道,各有各的个性,根本就没法管。”
“我倒是很喜欢你家孩子的性格。”涂夫人,也就是涂晚的妈妈突然笑了,“做妹妹的胆大自由张扬无畏,做姐姐的大方护短又能力出众真让人羡慕,看得我都想再给晚晚生个妹妹了。”
“是啊,”又有周总在周夫人的瞪视下开口,“我完全可以理解老叶的心情,我要是有个多年不生活在一起的小女儿,我也这么宠着她,她想摘星星我都得去试试”
“那最叫人羡慕的人岂不是我?”温荣微笑道,“平白捡来一个讨喜的儿媳”
“就像我家亭初所说,还只是订婚呢”叶海川也笑了。
一行人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
而方才还是焦点的温莲妈妈此时就如同一个透明人,没有任何人跟她打一声招呼,很多人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在那些路过石头尘埃般的漠视之中,她才终于从豪门梦里惊醒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身体也微微发起抖来。
直到大人物们都纷纷离开,渐渐也开始往外走的二代们,才在经过她时留下了一些闲言碎语。
“刚才叶空说什么?打秋风的?”
“哈哈,形容得还怪精准。”
“想想可不是吗?温莲在温家长大本来就占了大便宜,也不知道他妈哪来的脸去命令温璨,失心疯了吧?”
“人家再是残疾了也是温家唯一继承人,温莲算什么?不就是跟着吃香喝辣的穷亲戚吗?她还得意起来了?”
“不会是以为给了温莲些好处温家就会让她儿子取代温璨吧?哈哈哈哈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母子俩都是打秋风的想想咱们以前可真够给温莲这个四不像面子的。”
“不是的,不是的”
女人站在原地喃喃着,最后抱住了头:“阿莲和阿琅都是切切实实的温家人,他们才不是穷亲戚,我们也不是来打秋风的!我们”
“老先生让您先回去。”
一道冷静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逐渐趋于疯狂的低语。
女人抬起头,看见了老管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一下:“那我的阿琅”
“阿琅少爷不会来了。”
老管家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略带怜悯:“你们,都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你胆子可真大。”
近乎一望无际的球场上,叶空正在跟叶亭初学姿势。
追在她身边的林心舟用球杆拄着下巴,眼神亮亮又啧啧称奇的看着她:“那么多手握权柄的大人物站在那里,你怎么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为什么不敢?”叶空一边尝试着挥舞球杆,一边头也不回的道,“他们是能杀了我,还是能冲上来打我一巴掌?”
“那倒不至于,毕竟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再加上你本身也是跟他们同阶级的,至于打人”林心舟一言难尽的看她一眼,“你冲上去打他们倒比较有可能,毕竟这些大人物最重视的就是体面。”
“那我怕什么?”叶空一挥杆,感觉有点把背拉到了,“嘶”的一声收回来,“我又不在乎体面不体面。”
“你力气小一点,身体的扭动弧度不要太大了。”
叶亭初拍了拍她的背:“姿势一定要标准,才能尽量避免受伤。”
那边的“大人物”们也都正聚在一起。
绿草如茵,远处还有深静的湖水倒映着蓝宝石般的苍穹。
遮阳伞一个接一个的点缀在草坪上,高尔夫球车载着贵客们来来去去,还有端着水果冰饮的服务生在不停走动。
林心舟手搭凉棚远远看了一眼,道:“秦夫人已经跟你妈有说有笑了,脸皮真厚。”
“这不叫脸皮厚,这叫能屈能伸,态度自如。”周颂在一旁轻轻挥了一杆,看着白色小球骨碌碌滚进不远处的球洞,脸上露出一个笑,“当资本家的人谁不是深谙此道?就算背地里杀得眼红,当面也能把酒言欢这才是商场,才是上流。要是像菜市场抢地盘的一样,对着彼此吐口水,或者扯着头发在地上滚,那才叫有辱斯文,也半点显不出他们的高贵格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