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没课,叶空应邀去了温璨的别墅,品尝他亲手做的甜品。
男人这些时间在社交场合里越发的没了姓名,就连常年爱讨论他的黄金城论坛里,都渐渐失去了他的消息,反而是他爸的行程每天都在更新。
俨然一个豪门新星。
“你是不是对现在的情况相当乐见其成?”
叶空站在岛台边,一边观赏那些漂亮的玻璃杯,一边问里面的温璨。
他正在做饮料。
只是一个撒抹茶粉的动作,却因为他修长的手指与微凸的指关节而显得优雅好看无比。
“还不够。”他依旧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叶空一顿,转头看着他道:“我能问一下,到底要什么程度你才会觉得够了吗?”
“至少,”温璨想了想,道,“他得敢在我面前说实话了。”
“现在他还不敢吗?”叶空来了点兴趣,“现在你们见面他一般会说什么?”
温璨把杯子放到岛台上,轻轻清了下嗓子:“阿璨,我听说最近你没有去医院定时复查?怎么回事?你自己都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你身边的人哪敢多说你什么?”
叶空看得愣了一下。
没想到温璨还有这样的模仿天赋,她不由得道:“还有吗?”
“”男人看她一眼,继续道,“你那个未婚妻是怎么照顾的你?你为了娶她不惜跟爸爸作对,她就是这么关心你的?”
叶空眨了下眼:“还有我的事儿呢?”
“他就这样。”温璨恢复自己的语气,似嘲似笑的道,“没本事却又大男子主义,觉得当老婆的天生就该是保姆。”
“那他演技还挺好,演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
“天赋吧,这该死的基因不也遗传给我了?”
温璨说得平平常常,还抬起眼来看叶空,对她笑了笑,“不觉得我也演得很好吗?”
他在笑,但叶空却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看见了一个苍白而歇斯底里的灵魂。
少女的眼神默默的盯着他。
好似冬夜里的星星,凛冽寒凉,又亮得刺人。
温璨不着痕迹的避开目光:“盯着我干”
话没说完,他的侧脸突然被一只手碰了碰。
温璨愣住了。
是叶空。
她倾身过来,用两根指腹触摸他的侧脸,将他的脸转正回去。
他不得不怔忪的看入她的眼睛里。
听她说:“你确定你能一直演下去吗?”
“会不会还没演完,你就坏掉了?”
“”温璨眼瞳凝滞了一般一动不动,嘴角却僵硬地扯起来一丝笑,“不会的。”
他嗓音僵硬地说:“我”
“坏掉也挺好的。”叶空却打断了他,“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彻底摧毁一个心智坚强又能力强大的人。”
“等一切结束了,再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吧,就当是我帮你演戏的报酬。”
她这样说着,用几乎不是人类能有的冷漠又含着趣味的眼睛,冲他一笑。
“其实我还挺遗憾没能认识你妈妈的。”
吃完甜点,叶空给了一句“有待提高”的评价。
两人坐在一楼的露台上吹风,越过栏杆能看见外面几乎一望无际的草坪。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闭着眼假寐,或是睁着眼发呆。
气氛毫不尴尬,反而有种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的惬意与安谧。
身旁人清淡的呼吸仿佛融入了空气,融进了每一丝凉爽的风里。
叶空在快要睡着的昏沉中,难得感受到一种懒洋洋的宁静。
有人陪着,但那个人不会冒犯她,不会揣测她,不会小心翼翼的琢磨她。
他们就像这天光下的一颗石头、和石头旁的一株草,只是各不相干的静静待着,什么都不用想。
细想来,叶空很少有这种时刻。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总觉得自己被无所不在的窃窃私语所包围着。
它们有的来自于人类,有的来自于花草树木宇宙星空等一切东西所带给她的灵感。
她总是被催动着,驱赶着,去不停地画画,或者下棋,或者弹琴。
如果不将那些瀑布一样在她脑海里奔涌的东西给展现出来,她就总会被大脑即将爆炸的危机感所充斥着。
可有时候,越是画画,越是下棋,她却反而越是空虚。
这世界太大了,却连能让她安静放空的角落都难找。
少女睡着了。
于是不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比她更早一步闭上眼睛。
于是,说好的吹一会风就走,变成了两人在露台上莫名其妙睡了足足一个下午。
醒来的时候,叶空听见了急切的脚步声,还有保姆阿姨焦急的劝告。
“秦小姐!您不能这样先生,秦小姐硬是要往里冲,她”
接下来是温璨温和的嗓音。
“没事了,我跟她谈。”
阿姨大约是离开了。
房间里剩下女人急促的呼吸。
她像是跑着来的。
叶空闭着眼,漫不经心地想。
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