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叶空站在洗手间里洗脸。
手捧清水直接往脸上浇,把睫毛都淋得湿漉漉的滴水。
她回忆着温璨的表情和温璨说的话,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出来,咕嘟嘟吐出来一小串气泡。
“就是这样是怎样?”
她抬头,在镜子里看见满脸是水的自己。
“因为现在对我印象很好,所以连带着对小时候的我也加深了好印象?”
镜子里,少女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丁点纯粹的不解,就像在思考一道数学题一样认真。
沉默两秒,她说:“那岂不是说明我们现在关系很不错?能说出很可爱很特别这种话应该不是对普通合作伙伴能给出的评价吧?”
她两眼出神,根据常理猜测道:“他是不是想泡我?”
“他喜欢我吗?”
对着这个问题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后,那对眼瞳才重新聚焦于镜面上。
叶空吓了一跳,下意识拍上自己的嘴角:“你笑什么?”
“”
随后她又一次陷入沉默,半晌才迟疑的喃喃自语:“我也喜欢上他了?”
手指按在心脏位置:“可我的心跳没有变快。”
少女看起来快要懵圈了。
好在门外及时传来了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深入思考。
“十一?十一!叶十一!”
是老头子。
一进门就到处走来走去地找人,还不忘压低声音免得把小草惊醒了。
叶空抽了张面巾纸随便擦了下脸,才慢吞吞扭门走出去。
“干嘛?”
她刚出门就被老头拽着手走到了厨房角落,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还眉头压得死紧。
“我刚才出去丢垃圾加上散步,听到好几个人在聊,说是楼下池老师家的外孙回来了,那就是温璨是吧?”
“对啊。”叶空莫名其妙,“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老头神色顿时变得更紧张:“可他们都说池老师的外孙残废了是怎么回事?!”
叶空表情一顿:“你没说什么吧?”
“我当然没有。”院长眼睛一瞪,“你当我是傻子吗?!”
叶空吸了吸鼻子,顺手就取了个杯子,又从冰箱里熟练的取了一罐蜂蜜。
她靠在墙上,一边用勺子往水杯里加蜂蜜,一边淡淡道:“温璨的确残了,他年初出了一场车祸,两条腿不能再走路了,所以一直都坐着轮椅你那些邻居没有说错。”
“那”院长显然懵了,“假的?”
“当然是假的。”叶空往杯里倒满了温水,哐当哐当搅拌几下,慢悠悠喝了一口,“装给别人看的,你可记得别露馅,回花之盒以后也不能告诉周颂他们。”
“周颂他们也不知道?”老头愣了愣,“他们不都是玉洲的吗?我还以为会是朋友。”
叶空端着杯子,好似思索了几秒,才说:“不算朋友吧。”
她往客厅走去,脚步慢悠悠的,笑意也悠悠的:“他和我一样,也没什么朋友。”
老头好像还在思考温璨装残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保守的秘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自然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跟在叶空身后,老头只是十分看不过眼似的说:“花之盒那一堆富二代可都是追着你来的就这你还说自己没什么朋友,破矫情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叶空:
“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脏掏出来给你做个手术再给你放回去。”
老头从定格的少女身旁经过,还十分欠打地左右晃了晃身体,“一天天的要求那么高,我恐怕哪天有人愿意为你死了你都还半点感觉都没有!”
叶空:
少女端着杯子默默看着老人走去阳台的背影,半晌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花盆全摔了?”
完了她又说:“人体和情绪感知有关的部位在大脑,给心脏做手术没用有用的话我早做了。”
最后半句她说得很低,说完又仰头喝了口甜甜的蜂蜜水。
“不过”她有些出神,一双漆黑眼瞳怔怔的,“要是真有人愿意为我去死,那我应该会很满足吧?”
小草睡了一整天。
在院长都打算再把她带去医院检查检查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尖叫着醒来,然后在看到开门进来的叶空的瞬间,就连滚带爬摔下了床,一头扎入了叶空怀里。
这一撞直接把体力废物的叶空干趴下了。
整个人往后倒地,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叶空:
半小时后,一辆小三轮从小区门口出发,朝花之盒的方向驶去。
这条路上人不多,小三轮是院长以前自用的,偶尔会从家里拖点东西去花之盒给孩子们,又或者从花之盒搬回一些废品到小区。
而此刻,在前面哼哧哼哧蹬着车的人,是小草。
三轮后座上,叶空没什么表情地盘腿坐在垫了张报纸的车板上,靠着车座,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那是小区外面凉面店的阿姨硬塞给她的,一个粗糙做旧的大海碗,随着三轮车的颠簸,碗里的豆浆摇摇晃晃。
叶空默默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