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昭一见到沈芊岚，他假装吓到了，缩在了黄母的怀中，嘴里呢喃着：
“我怕，我怕。”
沈芊岚面色平淡：“黄健昭调戏良家妇女，还趁臣身体受伤，将臣囚禁起来，欲行不轨，臣不得已才打伤了他，请陛下为臣做主。”
“沈芊岚，你胡说八道，我儿子向来忠厚老实，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就不信了，今日就不能替我儿子讨回公道？
黄母抱着痴痴傻傻的黄健昭，眼泪不断弹落下来，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
一旁的黄莺莺当下插嘴道：
“沈二姑娘定是在开玩笑，你可是能者，普通的人怎么能伤得了你？”
沈芊岚皱着眉，目光先是掠过黄莺莺，富有深意地落在了顾珏的身上。
“那日，在城楼上羌笛囚禁娘娘之时，是陛下用臣的性命换了娘娘的命，难道，皇后觉得我还能有多少条命可以这般糟蹋？”
话虽是对黄莺莺说，顾珏的身躯忍不住颤了几下，心脏仿佛被什么给贯穿。
她是在怪他？
他薄唇微动了动，正想要说话。
黄莺莺快了一步，维护黄健昭：
“我这表弟向来都是忠厚老实之徒，平日里知书达理，人人都夸他性情纯良，怎么到了沈二姑娘的嘴里就成了登徒浪子了？”
沈芊岚冷笑一声：
“皇后娘娘终日待在深宫之中，岂能知你那位表弟在江湖上简直是声名大噪，光是因为调戏欺辱良家妇女就多次被官府记录在册，这可得多亏了黄县令帮他这好大儿收拾了烂摊子。”
说着，她略有深意的眼神落在了黄父身上，吓得他身体瑟缩一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事，他不是已经花钱解决了吗？
怎么沈芊岚还能知道？
不过她敢把话说出口，必然是有证据的。
这事，断是不能被当今陛下知道了，不然，可是要处以宫刑的。
说完，沈芊岚便让人呈上了卷宗。
长长的卷宗铺在桌子上，借着微弱的烛光，顾珏盯着看了许久，眼神也越发变得犀利起来。
这卷宗记录着黄健昭犯案的次数不少于五十次，上到良家少女，下到已婚妇女，也有老也有少，也有男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称为人，只能成为衣冠禽兽。
顾珏的手越握越紧，脸色也透着铁青。
沈芊岚面色平淡的盯着他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陛下，这一宗宗，可都细看清楚了。”
黄莺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早之前，她的确听姨父说过这些事，当时，也没怎么上心。
没想到，黄健昭玩得这么花，这么大。
黄母泣涕涟涟，心有不甘，继续斥责：
“自古以来，男儿有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儿乃是皇亲国戚，爱慕他的女子自然有很多，这些女子被我儿子看上就是她们福气。”
“先不说我儿子真的对你怎样了，就算他真的对你怎么样了，那也是你的福气。”
沈芊岚往前逼近黄母，绝美的容颜尽是冷意：
“县令夫人可是女子所生？可有女儿？既是女子所生，为何要对女子有这么大的恶意？”
黄母一怔。
沈芊岚继续盯着她，眼神幽深：
“听说县令尚有一幼女。”
她的话才落下，黄夫人的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若是她也跟这些女子遭受一样的经历，县令夫人是不是也能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说些大言不惭的话？”
三言两语，刚刚还大言不惭的黄母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到最后只能支支吾吾说出半句话：
“我自然……是愿意。”
“好，那恭祝你得偿所愿。”
眼看他们吵了起来，根本就争不出个所以然。
黄莺莺借机握住顾珏的肩膀，语气一半撒娇，一半告状：
“陛下，这次不管是怎样的，错还是在沈芊岚。”
“她明知我表弟心系与她，却还是出手将他打成重伤，谁先动手打人，就是谁的错，求陛下明鉴。”
顾珏越听心中就越是烦闷，根本就听不下去了。
他只好大声呵斥道：
“够了！”
他凛冽的目光忽然转向黄莺莺，一点一点从她的手臂抽离出来。
黄莺莺一怔，只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那么冰冷，那么陌生，这是她过去未曾看过的。
“莺莺，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正是因为知道黄健昭是你的表弟，所以朕一直宠着你，爱着你，你的那些手段，朕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不代表朕是瞎子。”
“陛下！！”
黄莺莺眼中闪着泪光，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还想伸手再去抓顾珏，这回却被他反手推开。
他的语气变得森冷，吩咐下属：
“来人，送娘娘回延禧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让皇后娘娘出寝宫半步。”
皇帝的突然暴怒，惊得黄家几人都跪在地上。
沈芊岚面色平静，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要是换做从前，她或许会为顾珏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