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炳润没有怀疑过你对晓冰事件的处理?而且关于这次的事,他的态度如何?”萧连湖轻声答道:“昨天晚上我通过快艇到达奥门,今天清晨返程,所以我安然无恙。至于晓冰的事情,他打电话给了向桦强,向桦强错怪他。但我觉得他心里其实舒了一口气。”提及此事时,萧连湖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仿佛能描绘出方炳润当时复杂的眼神。
周昊好奇地询问:“你们之间似乎有不小隔阂?”但萧连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头枕在身旁湿巾上,半晌后他说:“待我解决方炳润,那时可能会有时间向你解释。”
接着话锋转向方炳润,“虽然名义上他是我义父,但他并非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在‘东星’中,他信赖另一个人胜于一切,那是账目管理的核心人物。”提到此人为谁,萧连湖补充道:
“他名叫莫振星,今年二十五岁,是越南移民,十八岁那年入伙‘东星’,二十岁时得到方炳润青睐,从底层小兵一直晋升到现在堂主的位置。”
面对周昊的疑问眼神,萧连湖笑道:“先生,你知道‘杨莲亭’这个名字吗?”听到这个名字,周昊愣了一下,他知道杨莲亭出自《笑傲江湖》,一个被东方不败宠爱的宦管般的存在。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是说,那个莫振星是……方炳润的伴侣?我记得他不是偏好女子的吗?”这确实让周昊难以接受,毕竟方炳润之前确实因为梁晓冰的事情有过争执。
但萧连湖揭示的更多,“其实他双性恋,对男女皆有情愫。而且,他还带有某种倾向——对未成年人特别痴迷,这家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心理异常者。”
周昊的目光对上萧连湖时变得诡谲,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萧连湖对方炳润恨意丛生,是由于以往方炳润曾对其有过某种不堪的事情?
察觉到周昊的神情有变,萧连湖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赶忙辩解:“你想错了。”稍作停顿后,他叹了一口气,“还好我不算太帅气,倒是那个莫振星,美艳程度简直可以和女子相媲美,得到了方炳润的溺爱。这事只有我知道,即使是社团里长辈也不知道方炳润的性取向。”
“仅仅这个秘密,应该足以动摇方炳润的地位吧?”周昊接口。
“虽说如此,但是这会令我们东星名誉受损。”萧连湖忧心忡忡地回应。
对于这个问题,周昊轻轻耸肩未置可否:“言归正传,你是想我助你除去莫振星吗?”
萧连湖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没想到周昊洞察力如此敏锐,他道:“没有了莫振星,我可以更好地掌控东星,并赢得更多方炳润的信任,处理他也就轻松些。”
周昊颔首认同:“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知道你与曾应沛关系密切,才会使他为你保护梁晓冰出面,所以,请你帮我布局,让他落到生死境地,并要求方炳润亲手惩处。”萧连湖提出了他的计划。
显然,萧连湖早已胸有成竹,他也愿意全盘告知周昊。明白萧连湖的想法后,周昊觉得胜利在望,便答应了下来。
周昊突问道:“我可以信任你,萧连湖吗?”
“我所有弱点尽在你手,你觉得这样的我还不能信任吗?”萧连湖回道。
周昊浅笑:“因为害怕你在消灭隐患时连我都一同算计。”
但萧连湖微笑着摇了摇头:“为增强你的信任,并提升我们合作的紧密程度,我再分享个秘密。那次向桦强被枪击,你不是现场了吗?警方应该是找到凶手了,只是为了稳定局势故意隐瞒而已。”
提及这个细节,周昊神情紧张:“你知道袭击者是谁吗?”
萧连湖肯定地点头:“凶手是我们在东星的一名‘红棍’,叫高文涛,绰号疯狗。”
听到这里,周昊的第一个反应是在琢磨萧连湖如何得知这些信息。如果是他原本就知道凶手是高文涛,这意味着这次确实由联合英社策划。但联合英社若真心要刺杀向桦强,怎会出现如此明显漏洞,一旦暴露会被新义安报复。这个问题令周昊思绪复杂。
若是萧临湖之前不知道这些事,显而易见,他已经在警方内部有了自己的耳目,为他提供了情报。
“等等!”周昊心头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震惊地仰望萧临湖。
萧临湖露出微笑:“你想通了?呵呵呵,这一回的阴谋就是那个肥佬方炳润策划的。”
现在的周昊已然明白,那个叫高文涛之人刺杀夏家骏,纯粹是一种引蛇出洞的手段,目的是为了警方发现他的身份以及他在此事中的关键地位。虽然高文涛隶属于“东路星”,可这个事实太过明显,以至于无论是曾应沛还是周昊,他们先入为主的推测联英社团不至于如此愚蠢,更可能是遭遇陷害。
“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策略也起到了效果,因为方炳润因此事变成了除夏家骏之外最受牵扯的受害者,因此别人轻易不会怀疑他。
回溯到“傲骨”茶楼的那一幕,方炳润的演技太过精湛,此刻想来,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实则深不可测。
即使夏家骏查清楚高文涛的身份,并可能推断他是遭受陷害,但这也恰恰落入方炳润的预想之内,成为他的智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