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宫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冷清极了。
只有芸姑裹着厚厚的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
不一会,叶羽飞只身一人进来了。
“母亲,我又来看你了。”她瞬间红了眼眶。
“陛下,你快走,别理我…”芸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传染给玄舞,她全身写满了抗拒。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还痉挛不止,叶羽飞只能轻点她的风池穴,使她冷静下来,又给她把脉:
“脉搏微弱,还掺杂着一股惊气,太医院的丹药吃了不少了,为何没有好转呢?”诊断完毕,她想尽了楚洵所授,还是毫无头绪。
“来人,再去叫太医来!”
“是!”李默言在帐外应声而出。
“陛下,我是将死之人,您不必再为我徒劳了…”
“胡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叶羽飞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了。
不一会儿,宋澜舟捂着口鼻悠悠地进来了:“陛下!”
“怎么又是你?去请你们院使何中堂!”此人三番两次弃诊,叶羽飞有几分气愤了。
“回陛下,何大人前几日身患痨疾,府上已在准备后事了。”
一句话令叶羽飞震惊,此刻她只能强忍怒火:“…那你倒是说说,母亲的病因何而起,如何医治?”
“陛下,她病的很是严重,臣亦无能为力了。”宋澜舟戳了戳芸姑的心口,不仅潦草搪塞,还一脸嫌弃的样子,叶羽飞唤来了李默言:
“传本皇旨意,将芸姑赐予‘遵国夫人’称号,即刻封赏。”她的眼神里露出狠意,令在场的人不敢质疑。
“宋太医,小小乳娘你不想尽心医治,情有可原,现在她与朝中一品官员齐名了,你还胆敢敷衍吗?”
“容臣再诊治一番!”宋澜舟唯唯诺诺答道。
当他再次为芸姑诊脉后,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惶恐地看向叶羽飞,支支吾吾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微臣确实无能,她她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叶羽飞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对着宋澜舟吼道:“若是治不好她,本皇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叶羽飞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时,芸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叶羽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陛下,莫要为难他们能看到陛下平安归来,我已经很满足了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叶羽飞吩咐所有人出去,一边流泪不止,一边附耳恭听:
“陛下,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等你回来…”
“不要,我有九转回魂丹,你等着,我去拿!”叶羽飞刚想回寝宫取那颗药,却被芸姑死死地拽住衣角:
“我当年同你母皇遇过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就是九转回魂丹也救不回来了,听天由命吧。玄舞听话,别白费功夫了。你听着,你母皇不是生二胎致死的,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包括玄雅公主,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她们报仇……”
话没说完,芸姑便撒手人寰了。
听到这一消息,叶羽飞脑子一片凌乱,难怪当年母皇年纪轻轻却早早下线,玄雅也死的太突然,原来都是被人害的!
芸姑好不容易把叶羽飞将养长大,还一天福都没享过,就这样走了?想到这些,叶羽飞悲伤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甘露宫出来。
“陛下,诸葛大人回宫了。”李默言来禀。
“师父,乳娘她…薨逝了…”一见诸葛菁菁,叶羽飞瞬间破防了。
诸葛菁菁立即要去查看,楚洵亦紧随其后。
她让楚洵验了验了尸体,楚洵微微点头,确认芸姑真的亡故了。
“抱歉,本想着带鬼手神医一同前来,有挽回的余地,却不知还是晚了一步,还请陛下节哀。”诸葛菁菁惭愧地说。
“人死不能复生,我明白…那就劳烦神医帮忙查一查死因。”
楚洵随即拿出银针,在各大穴位上扎了几针,针迅速变为紫褐色,他不禁感叹:“她这不是病,而是中毒而亡。”
“什么?又是中毒?”叶羽飞想不通,芸姑藏于深宫十几年,向来不争不抢,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呢?
“而且此毒非常普通,就是中药里面其中的一味——玄黄。”
“玄黄?不是清热解毒,补气止血的良药吗?”叶羽飞疑惑。
“这就是凶手的聪明之处,玄黄的使用非常讲究剂量,不同的量,有不同的疗效,一旦超标,不仅不会治病,反而会成为致命的毒物。”楚洵解释道。
“当年母皇突然驾崩,难道也是中的玄黄之毒?”叶羽飞暗暗决定,一定要查出真凶,为她们报仇。
怀着悲痛的心情,她亲笔写下了一道旨意:
“十八年前,在本皇出生遭世人唾弃、无人可依之际,是遵国夫人以微薄之力,保住了我的性命,为将本皇养大,她付出了一生。今不幸因病薨逝,特追封为‘遵国恩君’,应入皇陵,厚葬之!举国上下,默哀祈福三日,钦此!”
她丢下这道旨,便要带着诸葛菁菁和楚洵出宫,去何中堂府上。
十几年前母皇临终时的具体情况,何中堂是唯一的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