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老夫人的哭诉,林庭风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苍蝇,“三万两?母亲您是不是弄错了,宋氏同我说的时候只说约莫万两银子。”
“傻儿子,宋氏同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成?满街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那丫鬟光是点银票都点了半个时辰!”
想到那沓银票,林老夫人气得有些喘不上气,猛锤了几下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造孽呦,我这几年一心向佛,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却摊上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做儿媳。”
“母亲这是做什么!”林庭萱自门口冲进来,扶着她起身,看向林庭风的眼神带着埋怨。
她道:“母亲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如今更是被外头的人传成苛待儿媳的恶婆婆。
哥哥与其在这里为难母亲,倒不如叫那个宋氏过来,好好问一问她究竟安得什么心。”
林老夫人佯怒,“庭萱,不得无礼,她是你嫂子。”
“她才不是我嫂子!”林庭萱陡然红了眼眶,眼底满是恨意。
直到胳膊被林老夫人狠掐了一把,她才回过神,恨恨道:“我才没有这种水性杨花还心肠歹毒的嫂子。”
“庭萱,你住口!”
看着老夫人又急又恼忙着制止林庭萱,林庭风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
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若非实实在在知道内情,决计说不出这种重伤女子名誉的话来。
宋氏她果真……
见林庭风脸色难看,林老夫人赶忙解释道:“没有这回事,庭萱都是胡说八道的,风儿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那个奸夫是谁?”
“你这孩子,母亲方才不都说了,哪有什么奸夫?”
林庭风声音拔高,“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你小声些,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林老夫人神色讪讪,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庭萱一眼。
林庭萱顿时觉得脸颊又开始疼了,赶紧小跑出去,将房门关上这才折返回来。
母女俩这一番动作,更让林庭风确定,他之前的猜测没错。
同宋言汐行苟且之事的奸夫,身份尊贵,甚至可能跟皇家沾亲带故。
要不然,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染指将军夫人。
“是锦王殿下。”
“母亲,您方才说谁?”
林庭风一个激动,险些直接从床上爬起来。
怎会是那个人?
京中富贵之人多如牛毛,宋言汐找谁不好,偏偏找他?
林老夫人赶忙扶住他,心疼道:“你身上还有伤呢,这是做什么?”
“哥哥,宋言汐那种贱货不值得你如此。”林庭萱红了眼眶。
林庭风皱眉,不由得呵斥道:“姑娘家家的,说话如此粗鄙,成何体统!”
林庭萱被吼得一愣,眼泪随即掉了下来。
她哭着质问:“哥哥莫不是喜欢上了那宋氏?竟为了她说我粗鄙……”
林庭风被她哭得心烦,脱口道:“当初娶她不过权宜之计,我与她并无男女之情。”
可是话一出口,他突然有一瞬的恍惚,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宋言汐身着嫁衣的模样。
烛光映衬下,美的不可方物。
林庭萱成功被林庭风的话哄住,顿时止了泪破涕为笑。
可身为过来人的林老夫人,一眼便看出,自家儿子如今走神的模样是因为谁。
当一个男人,开始为一个女人费心思时,便是深陷其中的开始。
不行,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宋言汐祸害风儿,决不允许!
林老夫人沉着脸,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她很快又抹起了眼泪,声泪俱下道:“风儿,都是母亲无用,既护不住诗涵郡主的嫁妆,也拦不住那宋氏花钱请人抹黑你们的名声。”
“母亲这是何意?”林庭风拧眉。
林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只是哭不说话。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林庭萱看得着急,脱口道:“宋氏花钱让人在京中到处散播不利于你和嫂子的谣言,如今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昨日还有人嚷嚷着,要去御史台告状呢!”
“你们就没让人拦着点?”林庭风脸上的血色一瞬褪去。
他才刚挨了板子没几天,若是御史台在此时再上奏弹劾,朝中文武百官如何想且不说,皇上必会因那些言论对他心生厌恶。
若真是如此,往后便是真的晋升无望了。
林老夫人讪讪,“乌压压好几百人,如何拦?”
再说当时人多眼杂的,真要让人去拦,万一有人浑水摸鱼偷了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走,她找谁说理去?
一看她心虚的模样,林庭风顿时明白了她的真正想法,憋得双眸通红,咬着牙问:“母亲,我昏过去之前有没有同你说过,我这顿板子因何而挨?”
林老夫人不假思索道:“还不是宋氏那个贱……”
“够了!”林庭风厉声喝止。
见他发飙,母女俩同时缩着脖子后退了半步。
林老夫人还想嘴硬,触及到他愤怒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高昂着的脑袋,似是在说:“我没错,你再怎么说我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