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当朝郡主,按大安律当满门抄斩。
似是没想到宋言汐这般心狠,林庭风呆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不过来。
华阳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问:“永安,你当真不念及半点夫妻情义,要本宫严惩将军府满门?”
宋言汐抬起头来,不答反问:“大婚之日林将军连天地都不曾拜完,便匆忙率大军开拔,两年来传回的家书总共也不超过三封。
臣女斗胆问殿下一句,我与他有何夫妻情义?”
一番话说下来,院内多位女眷红了眼眶。
尤其是一想到宋言汐在京等候的两年,林庭风一直有佳人在侧,红袖添香,心中更是憋着一股气。
长公主神色淡淡,“家国大义面前,何谈儿女私情?”
看似维护林庭风的话,却听得他冷汗淋漓。
这哪里是为他说话,分明是在点他,身为一国将领却公私不分。
林庭风赶忙跪下,恭敬道:“今日之事,全系臣一人之错。
作为丈夫,臣忙于军务对妻子疏于关心,作为兄长,臣又不曾管束好妹妹,让她因一时误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臣愧对陛下与长公主殿下的厚望,臣该死!”
他狠了狠心,从怀中掏出一块兵符,双手高高举起,痛声道:“臣连家宅都安稳不了,又有何颜面统领三军,还望殿下代陛下收回这枚兵符。”
院内一时静悄悄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着一脸痛定思痛的林庭风,宋言汐柳眉微蹙。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以她对他的了解,让林庭风辞去将军之位,无疑是要了他的性命。
无论是当初设计娶她,或得言家的助力也好,还是如今打着所为真爱的幌子同庄诗涵在一起,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借着所有能借之力,一步步往上爬,直至位极人臣。
如果不是他能力有限,又不愿背上谋反的骂名,他甚至敢肖想那个位置。
这样的一个人,会不做任何争取便主动请辞?
绝无可能!
华阳长公主正了神色,冷冷问:“林大将军可想好了?”
林庭风毫不迟疑,“望长公主殿下成全。”
“好,本宫便成全你。”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庭风。
可直到他手中象征身份的兵符被收走,落入长公主手中,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反倒是听到叫他起来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好似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一般。
华阳长公主把玩着手中的兵符,淡淡道:“本宫怜你维护妹妹的一片心,可以饶她不死。
可永安郡毕竟是永川侯府嫡女,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们将军府如此折辱她,便是本宫不计较,也总该给人一个交代不是。”
林庭风闻言,转头看向宋言汐,一双黑眸间满是心痛和愧疚。
在他开口之前,宋言汐率先开口道:“将军无需多言,三姑娘是你的妹妹,便是将天捅个窟窿,也自有你这个做哥哥的为她善后。
将军已然做到这个地步,我若是再步步紧逼,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众人原本还在为这兄妹情而感动,觉得林庭风虽薄情了点,可仍有人性在。
但是一听宋言汐这话,立即就品出来味道不对。
这哪里是想要同对方赔罪,分明是用辞官来逼着人就犯。
怎么,就他自己的妹妹是妹妹,别人家的姐妹就可以随便受委屈了?
再者说了,宋言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他喜欢与否,那都是将军府的主母,是林庭萱的嫂子。
自己的妹妹如此陷害妻子,他过来半句苛责的话没有,也不曾安慰过只言片语……
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林庭风脸色愈发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朝着宋言汐拱了拱手。
“今日之事,皆是庭萱一时糊涂犯了错,如今她也自食恶果尝到了苦头,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她一条性命。”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恨不得林庭萱就这么昏死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宋言汐深知他在装大度,干脆顺着他的话道:“将军说的不无道理,说到底,我也不曾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没想到她松口这么快,林庭风咬了咬后槽牙,温声道:“多谢夫人体恤。”
邱夫人听得火大,按住忍不住要上前的言卿,冷声道:“言汐丫头就是太好说话,这两年才会被你们将军府磋磨,以至于连个小姑子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去。”
林庭风拧眉,沉声问:“邱夫人此言何意?”
“自是作为娘家人为言汐丫头打抱不平。”
邱夫人冷哼了一声,上前两步,问:“你口口声声说愧对言汐,总不能光是嘴上说说,连一句补偿都没有吧?”
一听补偿,林庭风想到给出去的那三万多两,脱口道:“家母前些日子已经给过她三万两。”
宋言汐蹙眉,问:“将军说的可是那日在将军府门前,婆母从诗涵郡主嫁妆里支出的那三万两?”
听到她前半句时林庭风已经意识到不对,想要阻止却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