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是些简单的菜,但却有种家的温馨。
香辣的水煮肉片、圆滚滚的四喜丸子、嫩滑的糖醋排骨、小巧的蒜蓉粉丝虾……每个人面前都还放了一碗热腾腾的海带豆腐汤,厨房现在还放着吐司南瓜饼当做饭后的小点心。
大年三十这夜,屋外冷风怒号,屋里却暖呼呼的。
可褚炽觉得这已经不是暖不暖的问题了,她是真觉得热。
“你俩能不能坐开一点,要挤死我吗?”
那两个男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一左一右黏着她,三个人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全都汇集在了她一个人这里,褚炽实在有点忍不住崩溃了。
听到她的控诉,两人象征性的往外挪了挪,褚炽觉得自己总算能喘口气,家里的暖气还是太暖和了,让那两个神经病在外面冻一冻就老实了。
战争还未结束,自己右边的展辞春,现在还用一副快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褚炽另一边的顾寒枝。
而顾寒枝却像一点都没看见一样,自顾自整理着餐桌,他给旁边的褚炽和对面的唯一的长辈都发了筷子。
“展少爷,你离我太远了,我有点够不到,就麻烦你自己去厨房取一下吧。”
顾寒枝一副“虽然我爱莫能助,但是不能帮到你,这可真是太抱歉了”的样子看着他,可眼中却暗含着挑衅。
展辞春虽然智商不大高,但对于这种明晃晃的针对,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一拍桌子跟姓顾的干起来。
但是,今天是在褚炽家,先不说现在他面前这脆弱小圆桌经不经得起他的摔打,旁边的褚炽还在桌子下扯着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拿起公筷给他胡乱夹了几筷子的菜,小声在他耳边说。
“这又没两步路,你自己去取一下。”
被褚炽这么一扯,展辞春瞬间就灭掉了自己的气焰,什么挑衅啊,干架啊,全都被展辞春抛在脑后了。
嘿嘿,她的手热热的,还给他夹了菜。
然后就乐呵乐呵去厨房取筷子了。
没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的场景,顾寒枝眼中闪过几分失望,但同时他心下有升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看来,展家这只疯狗是真的彻彻底底被褚炽套上了狗绳了。
褚炽这人,究竟就什么魔力呢?
无数次,顾寒枝脑中涌出这样的疑问。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
嗡嗡翁——
感受到手机的振动,顾寒枝打开一看,是褚炽的消息。
“你最好少说两句,别让我亲自赶你出去。”
顾寒枝完全相信褚炽能做出这样的事,向她投去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感觉到桌上的氛围有点奇怪,等到展辞春取筷子回来后,余秋染就主动挑起别的话题。
“你这孩子我看着眼熟,之前是不是见过。”
展辞春眼睛一亮,抬起埋头苦吃的脑袋,迅速接话:
“见过的,就在附近的小吃街。”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不是还有个男孩吗?”
展辞春沉默了,展辞春眼睛不亮了。
顾寒枝看向褚炽的眼神里带上了异样的色彩,似乎是在说:
“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让自己的两个爱慕者相处的如此平和,这后宫居然还井井有条的。”
褚炽离开“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春晚好像要开始了,我去开电视。”
同一时间,秦公馆。
这是难得的一次,秦楼月的母亲和父亲齐齐出现在家里,平常的时候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忙,各有各的公司要管,私下也是各玩各的,也就过年的时候聚一下。
一个家庭,三个成员,血脉相连,却活的像三个陌生人。
秦楼月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味如嚼蜡。坐在桌子前的他的母亲父亲也都一个赛一个的沉默,似乎没有人准备打破此时的冰面。
哪里有正常人生来就是个不近人情的冰山呢?
生活在这种压抑至极的氛围中,再活泼的孩子都会变得呆板僵硬吧。
坐在主位上的一家之主秦父轻轻一个抬手,等候在一旁的佣人立刻将他面前都餐盘撤走,并送上了干净的纸巾。
那个苍老却威严的中年男人擦了擦嘴,终于纡尊降贵地说了句话:
“小月,你不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越界吗?”
秦楼月还没说什么,他旁边的女人就冷笑一声:
“多碰了秦氏几个项目就是越界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玻璃心。”
秦冽眉心拧紧,眼刀飞向楼盛。
他想说,感情这小子夺得不是你楼氏的权力。但周围还有不少佣人,秦冽只能生生忍下自己的情绪。
“楼盛,我问的是小月。”
秦楼月像是没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一样,自顾自继续嚼着口中尝不出什么味道的食物。
他随意拿起手机翻了两下朋友圈,却在看见某条信息之后停住了筷子。
“我吃饱了。”
扔下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后,秦楼月就立刻离席上了楼。
他颤着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