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临近下午,连太阳都不再那么炙热了。
跟在香香身后进门来的老赵,领着个下人打扮的人弯腰和岁岁问着好。
“岁岁小姐安,听香香说岁岁小姐今天没食欲,我专门给小姐做了吃食带来。”
老赵说完往旁边侧了一眼,身边的下人立马打开最上层的食盒盖子。
“嗯,是我早晨念叨的红玉糕,还有,这个是什么?新炸的糕点吗,怎么还有叶子,连花都炸了。”
岁岁踮起脚尖看了好几眼,她没见过可以炸着吃的花。甜甜见拿食盒的下人没眼力见,上前就要拿过食盒,想要放低给岁岁看。
没想到,她一拿食盒,那下人就跟她要抢金子一样激动,手上立马使劲儿,即刻抬头斥责道,“你做什么,这是我拿的!”
甜甜嘴角往下一弯,见食盒差点撞到岁岁,连忙松手,没有好气道,“你拿就拿好,没见小姐垫脚吗?也不知道拿低点儿!”
老赵见到这一幕,立马骂到拿食盒的下人。“赵全福,赶紧松手,把食盒给甜甜提着!”
赵全福看了眼岁岁,见岁岁没发话,只得把食盒给出去。
不过他仍旧走到岁岁面前说道,“小姐,这是我……奴才专门给小姐找来的吃食,都是最新鲜的野菜。这个是蒲公英花,这个是炸的荠菜饼,还有这个都是选的嫩叶,炸出来的车前草饼。”
岁岁看了眼老赵,又看了眼明显在讨好她的赵全福。“赵爷爷,这是你的孩子吗?”
“啊!不是不是不是。”老赵一连串的否定,生怕岁岁误会什么,立马解释道,“我们就是一个姓而已,没有血缘关系。”
“是吗?”岁岁看了赵全福两眼,“怎么岁岁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
“没有没有。”老赵下意识否认道。
一旁的香香机警地察觉不对劲儿,默默站到岁岁身后,提防着赵全福。
赵全福让岁岁的问话和老赵的推辞急得团团转,“小姐,小姐,我……奴才……”
岁岁察觉到香香的愈发靠近,想到这里是虞承岿的书房处,留守的士兵和暗卫很多,不担心受到伤害,胆子便大了起来。
她没有顺着香香的力道往后退,而是进一步问道,“你别急,我只是觉得你眼熟而已。”
就在这时,系统的话在岁岁脑海里响起。【岁岁,这人是之前虞承岿中毒时,你审问的三个人之中那个挑水的下人。】
“嗯?”岁岁感觉奇怪,“你是爹爹府里挑水的下人?怎么来送食盒了?”岁岁的视线在老赵和赵全福身上流转。
管家杨念乡管理有道,厨房不至于如此缺人手。只是腾出手给她送几道菜而已,怎么将挑水的下人给叫来了?
老赵刚要张嘴解释,但好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只是赵全福忍不住,不等有人发话,他突然就跪到地上。
声音沙哑,语气里仿佛立马要哭出声来。“小姐,求小姐救救我儿子,求小姐救救我儿子。”
自从上次被林奇卸掉手脚并遭遇岁岁审问后,没过几天,赵全福嘴里说着在将军府遭遇不公,被冤枉了。然后就辞掉了大将军府的活儿,回家种地去了。
可大将军府厚道,知道他是遭遇了无妄之灾,在他离府之前,杨念乡特意多给了三个月的月钱当做补偿。
有了钱,加上日头晒,赵全福便没想着出门干活,天天就在家里躺着。
“就是那日,我……奴才的邻居说,既然无事,为何不去赌场玩儿两把。”赵全福嗓门突然大了起来,后悔不已。“我本来是不愿的,可他非要拉着我去。我一时鬼迷心窍,真就进了那个门。”
岁岁看着在下面后悔不迭的赵全福,没有催促,只是警告道,“既然你是来求助我的,就该说实话才对。”
赵全福抬头开看着岁岁,眼含热泪。“我说的是真的啊,是真的!”
“真是那人拉你去的吗?你以后还想赌吗?”
“我……”赵全福拨弄着手指,好像握着个筛盅一样。想了想才抬头对着岁岁发誓。“我不赌了,我不赌了!”
“不,你还想赌!”岁岁眼神犀利地望向赵全福,“你没说实话,岁岁虽然不知道你赌博和你儿子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刚才你撒谎了,你还会赌的。你不要逃避岁岁的问题,不是邻居强行拉你去的,对吗?”
岁岁摆摆手,“你赌博与不赌博都与岁岁无关,但既然想让岁岁帮你,你都不愿意说实话,那就出去吧。岁岁不帮不诚实的人!”
“别,别!”赵全福又给岁岁跪下来,他躲开上前赶人的香香,膝盖在地上摩擦着,一路跪到岁岁面前。“小姐求你救救我儿子,我不说假话了,我不说假话了。”
岁岁无言,自从系统提醒她,这个人是上次虞承岿中毒事件的人后,她便想起来了。上次她审问赵全福的时候,赵全福亦是谎话连篇。
只是看着他说‘救救我儿子’时,言辞恳切,就好像岁岁真的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岁岁这才没有将人赶出去。“那就说实话,岁岁只想听实话。”
赵全福刚要张嘴,想到什么又沉寂下去。
无言的沉默在他身上留存,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