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萱嗤笑一声,她又不是智障,顾永文这并不高明的场面话,她反正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她保持着之前那副欠揍的姿态,“不需要。如果没别的事儿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顾文萱不想当个被人轻易忽悠瘸了的傻子,顾铜老妻却被可能到手的好处冲昏了头脑,她很心动,手一伸就要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去。
顾铜没等她的两只手挨到别人,就用力把她扯回了她原来站立的位置,“你给老子老实待着!”
顾铜老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顾铜却先发制人,狠狠瞪了这蠢妇一眼,吓得她只好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因为隔着人群,顾永文并没注意到顾铜两口子的这番争执,他忍着气对顾文萱道:
“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衙门有人的好处,吧啦吧啦二叔、堂哥,你们真得好好管管她了,不然她以后肯定会给家里惹祸的。”
顾老爷子瞥他一眼,“文萱的意思就是我们全家的意思,我们不需要你家提携,如果没别的事儿,那你们可以趁早回家去了。”
顾永明和顾永清两兄弟用力点头,“没错,我家的事文萱说了就算!”
顾永文见忽悠不了他们,立马变脸开始威胁,“我劝你们还是先想想清楚再说话。我可是马上就要去县衙上任了,你们若是不趁着现在巴结讨好我,等我上任了,我绝不会让你们有安生日子过的。”
他这次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顾文萱一家的麻烦,并顺带吞掉他们一家的偌大家产。
值得一提的是,顾永文并不知道顾文萱其实有很多产业,他只知道他们一家不仅在村子周边又买了田,而且还有一个位于县城周边的庄子、一栋位于县城繁华地段的宅子。
光是这三处产业,还有顾家目前的存粮、存银、耕牛等,就已经足够顾永文一家眼红到骨子里了。
自从顾老头过世,他们家举家搬去镇上,他们家的开销就一天比一天大了。
不仅当初买房子他们花了不少钱,后面他们一家子又自恃身份,一个个的都只想享福、不想劳作。
村子里的田地他们一直都是雇人帮种的,去掉工钱、赋税啥的,田地里的那点出产根本就不够他们维持现在这种天天吃肉、顿顿细粮、穿细布衣裳、戴各种配饰的奢侈生活,于是就只能一点点的不断吃老本儿。
吃到现在,又通过贿赂相关人员的方式给顾永文买了个秀才回来,他们家早就已经把家底儿折腾空了。
现在他们一家又都搬去县城了,消费水平变得更高了,偏他们一家的家庭总收入并不会因此多出多少,如此一来,他们可不是就得想辙给自家弄钱。
他们想要顾文萱家的家资,另外也还记恨着当初对方不肯给他们牵线介绍贵人的事。
在他们看来,顾文萱一家虽然认识贵人,但他们认识的贵人远在州城,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他们一家下手够狠够快,别给顾文萱一家去向贵人求助的机会,那么对方连他们对付顾文萱一家的消息都不会听说,自然就更不会巴巴的跑过来给顾文萱他们撑腰了。
后面贵人赐予的信物落到他们手里,他们若是操作的好,甚至还能借着贵人赐予的信物为自家牟利。
好处太大,顾永文一家惦记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会铤而走险就也不奇怪了。
他们不知道顾文萱私下做的那些事,对顾文萱一家当然就不会有畏惧之心,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天真的以为,他们带十几个壮汉过来,再拿出他“官”的名头,顾文萱他们就会乖乖就范。
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白家村村民竟然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所以他们不仅在打顾文萱家明面上那些产业的主意,他们还惦记上了村里的某些富户。
毕竟,虽然顾文萱家明面上的那些产业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但那些产业每年能够带给他们的收益,相对他们以后的开销来说,却还是差着很大一个缺口。
那么剩下的钱要从哪里弄呢?
几人一商量,干脆就把敲诈勒索的目标锁定成了村里的几家富户。
毕竟镇上和其他村的富户他们不知根底,贸贸然对人家出手很容易踢到铁板,而白家村的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对白家村的这些熟面孔多了解啊,就算已经搬去镇上好几年,谁家有着怎样的人脉关系,他们也还是一清二楚,绝不会有任何错漏之处。
顾永文等人觉得,就得是这种知根知底的人家,动起手来才不会引发意外状况,才能最大限度确保他们的讹钱行动圆满成功。
正如顾文萱家几位长辈对顾永文一家的判断,他们确实都很擅长窝里横。
肆无忌惮威胁他们的顾永文,在顾文萱看来简直就是把“蠢”这个字顶在了额头上。
就现在的这局势,但凡聪明点儿的,人家都在努力挖门盗洞的找借口、找关系,个个都恨不能立刻就躲衙门口远远的。
也就只有顾永文他们这种利欲熏心,但眼界和见识却又严重跟不上自己野心的蠢东西,才会在这种敏感时刻自己送上门。
替别人顶缸了还得意洋洋,蠢成这样真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