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司亮给王老师去拜年,也专门去了李家寨,一路打听着找到李春妮的家去拜年。
不凑巧的是,那天李春妮去走亲戚还没回来。
小伙子大大方方地坐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姓名告诉春妮儿娘,就有些怅然地骑车回去了。
司亮这个小伙子,他从心里有些喜欢上了李春妮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似乎遇到合适的土壤,就能生根发芽一样。
他原以为今天能够与李春妮见到一面,商量商量一块坐车回省城的事。
可惜,没能见到。
平时有一些亲戚可以不来往,但是春节期间,哪怕不在亲戚家吃饭呢,也得需要前去拜拜年、见见面,李春妮那天,接连走访拜望了三四户亲戚,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听娘一说是司亮来了,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办法,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只好等开学后再说吧。
迎来送往、热热闹闹的寒假很快就要结束了,临开学前,五保户三奶奶把春妮儿叫到她的家里,要给春妮儿包一顿白菜馅的猪肉粉条饺子。
李春妮娘俩不让老人家忙活,老人家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一定得给春妮儿捏两碗饺子吃。”
盛情难却,春妮儿就去镇供销社给三奶奶买来面包,软软糯糯的,老人能嚼得动。
又提来几小桶井水,让老人洗洗涮涮用。
饮用水瓮里,每个晚间春妮儿会用意念进入空间,根据空间限量要求,给自己家和三奶奶家准备,因为她挂念着娘的胃病,因为她想让三奶奶那样的老人晚年活得更健康一些。
没到元宵节,春胜就上班了,有一天晚上,娘仨吃过饭,春胜说:“娘,俺想跟你商量件事,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说吧,跟娘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李春妮也竖起了耳朵,她不知哥哥要说什么样的大事。
“娘,这个月发的工资,俺不想给你了,俺想攒钱买一辆自行车。”
“娘,你就答应吧,哥哥有了自行车,上下班就更方便了。”还没等娘回应,春妮儿就快嘴快舌地说。
“这还用的着商量?娘也一直心里想着这件事呢?就是还没有掂对好是先买车子?还是先攒钱盖房子,所以也就没说出来。
你也想到车子了,正好白怀宝在供销社上班,找找他买一辆,说不准咱房子还没盖起来,我儿媳妇就跟着你家来了呢?”春妮儿娘笑着说。
“大金鹿”牌的自行车是人人羡慕、希望有一天能够拥有的座驾,定价一百五六十块钱,一般家庭买不起。
李春妮放假带回来的钱,春妮儿娘没敢动,她打心眼里盼望能够早一天把房子盖起来。
李家寨离着镇棉厂并不远,像春胜这样的小伙子,迈开腿走起来,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达,走路对于农民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虚荣心也会渐长,春胜看到棉厂里那些正式工人,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心里也是眼红的了不得。
特别是有时看到车座后面,还驮着一位大姑娘,就更让他心痒难耐。
春胜太渴望得到一辆自行车了,他思虑良久,觉得房子可以拖后盖,还是应该先买辆自行车,有了自行车,到哪里去也显得排面。
自己不说,谁又会知道他是临时工呢?关键是那二八大杠的自行车,驮二百斤粮食也不在话下,去镇上买化肥驮尿素,直接骑自行车去就行了,总比推着独轮车快也神气。
有了自行车,出门干什么不方便呢?
年前李春妮回来交给娘奖学金时,他也在场,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把自己那买车的强烈愿望,使劲摁下去了。
但是,过完年听说白厂长调到县里的纺纱厂去了,听说那里的临时工跟他们干差不多的活,收入却能够多出将近一半,春胜渴望买自行车的念头又“蹭蹭蹭”地冒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想先不往家里交工资总行了吧,他想自己积攒上几个月的钱,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一想到这些,李春胜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娘,你先从盖房子的钱里面挪用一百,让哥哥现在就把自行车买了吧!”李春妮对娘说。
“一百够吗?再添上五十,加上你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就差不多了?既然想买,就买一辆自己喜欢的。
看看,咱家今年的棉花不错,咱的猪长得也挺壮,咱家日子越来越好了,咱家开始转运了,也该好好装扮装扮你自己了。”春妮儿娘很明事理地说。
“人是衣裳马是鞍”,儿子不仅需要穿的板板正正的,还得需要像那些脱产干部一样,到哪里去也骑着一辆自行车。
这样的小伙子行在大街上,哪有姑娘不喜欢呢?哪有媒人不乐意牵线搭桥呢?
“娘,你真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都是春妮儿受累挣的钱,我一个当哥哥的,反而拖累娘和妹妹。”
“哥哥说得不对,只有你好了,咱娘才好;娘和哥哥好了,春妮儿才好呀!
开学后我继续好好学习,争取得到更多的奖学金,也许等不到我上班,咱家的房子就盖起来了,